李丘澤這幾忙得不可開交,與同學們見麵沒有別的事,全是谘詢電腦的,手機更是差點沒被打爆,本來短信箱中攏共就幾條運營商的信息,現在幾乎塞滿了,內存告急。
一番辛苦下來,收獲肯定是有的,確定通過他買電腦的同學,一共有五十二人,已經安排好了,明就能搞定這單買賣,讓大家喜提電腦。
傍晚時分,04宿舍裏的氣氛有些不和諧,原因是顧棟寫了份情書。
讓周江送去的。
至於為什麼找剛同學,而不是找白同學——四眼妹妹就不提,沒這膽子。
自然是因為白同學也有點想法,那怎麼可能幫情敵的忙?
剛同學未必就沒有想法,隻是身高不允許啊,沒幾個男生能接受女票比自己高的,特別是如果穿上高跟鞋,高上半個頭的那種。
也隻能含淚替果凍跑了一腿,酬勞是食堂一頓飯。
中午周江吃了他四十二塊。
情書送給營銷二班的席恩娜。
對方回了。
【既然這樣,你先死一個給我看看。】
就這一句。
顧棟滿懷激動地貓在床上,背靠牆壁,防賊式地拆開信封,然後就是一臉懵。
過了半晌後,揚揚手:
“白,你給我看看。”
“不看。”董俊臣頭一昂,誰還沒點骨氣。
“剛,你給我瞅瞅。”
“不瞅。”周江低頭找螞蟻,早幹嘛去了。
“礦哥……”
“朋友,你已經失去我了。”
“澤哥……”
“沒興趣。”
顧棟一副苦瓜臉,手裏拿著從筆記本上隨意撕下、帶著鋸齒狀的紙,又看向四眼妹妹。
蔡書文倒是躍躍欲試。
然而他沒有開口。
想著問了也是白問。
“蒼啊,地啊,誰來給我解解惑!這到底是個啥意思?!”
唰!
董俊臣這家夥明明一副死都不看的模樣,手一抬又把紙薅走了,周江第一時間湊上去,隨後是張杆,接著是李丘澤,最後是蔡書文。
“擦,果凍你這家夥情書裏寫了啥呀?”
“還能有啥,肯定是一副‘我愛你到荒地老,至死不渝’的架勢唄,不然人家能回句這個?”
“果凍,你有沒有寫什麼死法?我要是你,現在就試一把,一準就成了。”
“沒錯,放心吧,我們給你搶救,結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這種女生你要用實際行動去感化她。”
顧棟從床上跳起來一陣罵娘,罵累了才喘著氣:“我特麼是真讓你們幫我分析分析,這話看著像拒絕,但仔細品味,又像是在調情,有沒有?”
李丘澤一臉驚訝,你丫的從哪裏品味出來像是在調情?
不過這席恩娜倒也真是個異端。
男生給你寫情書,你要不然就答應,要不然就拒絕。
讓人家去死是幾個意思?
萬一真遇到那種走火入魔的……古往今來,殉情的例子也是屢見不鮮的好吧。
顧棟遭遇職業生涯的滑鐵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點想不開。
李丘澤剛洗完澡,正在陽台上晾衣服的時候,張杆喊他有電話。
“又誰啊?”
不是都搞定了麼?
“不知道,陌生號碼。”
聽張杆這麼一,李丘澤動作一頓,想了想,剛拿起來的背心又扔回塑料桶裏,趿拉著拖鞋飛快衝進宿舍。
陌生號碼,他想到是誰了。
畢竟這年頭電話營銷什麼的,還比較少見,班上五十六個同學的號碼全存了。
“喂?”
“是李丘澤嗎?”
電話那頭傳來有些縹緲的聲音,就好像寂靜的冬日清晨,聲音穿透重重迷霧傳過來。
“是我。”李丘澤咧嘴一笑,果不其然,他雖然沒有刻意等待吧,但潛意識裏盼著這通電話有段日子了。
“同誌們,這家夥在淫笑,肯定是個女的!”顧棟大叫。
其他人齊刷刷投來視線。
李丘澤掃了他們一眼,回到陽台上,順手拉上玻璃門,除了張杆外,其他人一臉奸笑地將耳朵貼在玻璃上,好像真能聽見一樣。
江虞婉大抵是聽到了顧棟的話:“你們寢室好熱鬧。”
“還行吧,你那邊怎麼這麼安靜?”
“我在外麵。”
李丘澤應該能想到的,以江虞婉的性子,給一個男生打電話,肯定不好當著室友的麵。
他倆之間暑假發生的那點事,連劉潔都不知道。
“怎麼樣,在浙大那邊還好嗎?”
江虞婉還好,與眾不同的大學生活也讓她感受到了很多新奇體驗,饒有興致地和李丘澤講了一些。
比如他們學校上課通常都要提前半時出門,因為校園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