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第一次坐高鐵,有了一個月前的綠皮火車做對比,李丘澤的感覺就兩個字來形容——真香。
不光感覺上香,感官上也挺香。
旁邊靠窗的位置坐著位長發披肩的姐姐,姿色雖然沒有江虞婉和席恩娜那麼絕豔,但在路人之中也實屬上乘。
一身休閑風打扮,戴頂灰色鴨舌帽,此刻脫了一隻鞋,一隻腳蜷縮在椅子上,像隻慵懶的貓。
做了漂亮美甲的手上,左手拿著一部年度最強手機諾基亞N95,右手撚著一枚這個時代獨有的“軟膠頭”,也就是一種很巧可愛的觸碰筆,不停地點點點。
主要因為智能手機誕生之初,受限於科技進程,使用的全是觸摸屏,而非日後的電容屏,手指很容易誤操作。
姐姐顯然家境優渥,身上的香水隻要聞過一次的人,大抵都能記住這股獨特的芬芳,經典中的經典,香奈兒5號。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剛大學畢業不久,是家裏做生意的,應該是台市哪家工廠的千金錯不了,在家族企業工作,國慶自己給自己放假,打算去杭城玩玩。
用她的話,作為一個江浙人,長這麼大還沒遊過西湖,簡直就是一種悲哀。
此行也算了卻一個心願。
李丘澤之所以知道這麼多,是由於認真貫徹新時代一個四有青年該有的精神麵貌,主動幫姐姐安置了一下行李箱。
國慶假期第一,出行的人真心不少,行李架上塞得滿滿當當。
如此一來,反正旅途閑適,姐姐也就不介意和這個又暖又帥的弟弟,聊上幾句。
“對啦,李丘澤,你打算定哪家酒店啊?”姐姐突然問。
她忘記提前訂酒店了,剛才一路搜索,打了好幾通電話,結果發現理想中的幾家酒店客房全滿了。
“酒店?”
既然交了底,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是一名學生,那自然要裝出窮學生的模樣,“趙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住賓館。”
別看姐姐打扮非常時髦,名字卻土得掉渣,以至於剛才互相介紹完後,看到李丘澤似笑非笑的表情,沒好氣地補充了一句“你想笑就笑吧”。
反正她都習慣了。
她的大名叫趙巧妹。
“沒錢?”
李丘澤伸手在身上做了個下捋的動作:“這還不明顯嗎?”
趙巧妹感覺這個弟弟挺有意思的,她也是剛從這個年齡段過來沒幾年,很清楚是最要麵子的年紀,尤其是男生在女生麵前,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屢見不鮮,他卻正好相反,和自己相處,很不得把“我很窮”頂在頭上。
從這一點上她越發覺得這個弟弟的人品很可靠。
“嘖嘖……”趙巧妹佯裝一臉嫌棄地打量了一番,地攤貨長袖恤,配毫無個性的牛仔褲,腳下是一雙鴻星爾克運動鞋,“你都窮成這樣了,還敢追女孩子?”
之前李丘澤過,此去是赴女同學之約。
“趙姐,你這的。”李丘澤擺出一張正經臉,“窮人就不配擁有愛情嗎?”
趙巧妹被他這副模樣逗得花枝亂顫,真想伸手掐一把他的臉,怎麼能夠這麼可愛呢?
話,自己怎麼就從未遇見過這麼可愛的男生?
這輩子還沒有窮男孩追過她,大抵上應該是不敢吧,但其實她並不介意,也不認為年輕時的窮是真的窮,那隻是受到家境影響,一個男生到底有沒有作為,應該等到三十而立的時期再看。
她家以前也很窮,她爸到現在都經常向她憶苦思甜,是時候連飯都吃不上。
“就衝這副厚臉皮,你配了。那你住哪家賓館,我也去蹭蹭?”
趙巧妹尋思總歸算是有個熟人,一個人的旅行,不孤單那是假的。
她大學是在北方讀的,所以在杭城沒什麼十分交心的朋友,剛剛結束了維係三年的戀情,她不太想在北方發展,對方那邊又堅決不來南方,曾經的海誓山盟,終究隻是敗給了地域差異。
李丘澤還真的提前訂了一家賓館,想到了國慶房源肯定火爆,江虞婉又不安排住,到時急趕急如果訂不到房,他難道睡大街嗎?
隻是現在還有沒有,就不太好了。
賓館電話給了對方,趙巧妹當即撥過去,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安排,居然剛好有一間房,是最好的豪華大床房,賣得比四星級酒店還貴。
趙巧妹那個氣啊。
可也沒轍,國慶黃金周,人家就等著這個機會撈一筆,坐地起價,你不住總有人住,再晚想訂都沒得訂。
……
出了動車站,趙巧妹一副大姐大的派頭,優哉遊哉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個提行李的跟班,攔下一輛出租車,二人來到準備下榻的“he ne”賓館,所幸還算過得去,挺時尚的一家賓館。
李丘澤訂的標間在五樓。
趙巧妹的豪華大床房在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