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食堂倒還好,沒有那種強買強賣。
別以為這是什麼迫害妄想症,在這年頭實在不算稀奇,李丘澤切身經曆過不止一次。
這種地方的廁所建造得都有講究,在屋子後麵,半的長途乘車,誰不憋得慌?
想要去廁所,就必須從食堂穿過,你想留下一泡糞直接出來,那不好意思,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讓你留?
必須得吃飯。
不然不讓出。
通常門口都有幾個年輕力壯的爺們兒守著。
沒錯,就是這麼霸道。
仗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段,欺負的就是坐長途大巴的外地乘客,不是沒人鬧,但基本不會有好果子吃。
在別人的地盤上你怎麼鬧得過?
想找司機扯皮吧,他們管個球嘞,下車就消失了,保管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推得一幹二淨。
你又沒有他們勾結的證據,甚至還要仰仗司機安全將你送回家,你能怎麼辦?
長途氣運日漸沒落,不是沒有道理的,日後但凡有選擇,鮮有人再願意坐長途巴士。
等他們想改的時候,生意凋零,晚了。
這就是所謂的多行不義必自斃,隻圖一時利益,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當然也不是絕對,或者惡劣程度上有所差別。
就比如現在這個地方,看起來還算正規,大家自由進出,無人阻擾什麼的。
驀地在心中,很多人已經將這裏的食堂和外麵搞抽獎騙局的一幫家夥,給區分開了。
想著難怪會在外麵紮頂帳篷搞。
繞到後麵上完廁所回來,李丘澤和張杆才惦記起晚上吃啥,這邊食堂供應自助餐,三十塊錢一份,什麼菜品倆人上前打量了一下,普通得緊。
價格貴是貴了些,可是人在旅途,就是這個樣子。
別這私人開設的食堂,就是正兒八百的高速服務區,大多數地方不一樣熱食翻倍賣?
幹的就是有點“趁火打劫”的營生。
就問你吃不吃吧。
這不,食堂裏上座率還不低,李丘澤掃了一圈,很容易注意到他們車上那不太合群的一對——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帶著外地媳婦兒。
那女人臉不太好看,似乎一邊吃一邊編排。
估計也是頭回坐長途大巴,第一次去這男人家過年,還以為路上有什麼美食呢。
你不吃怎麼辦?
這寒冬臘月的,人是鐵飯是鋼,起碼是口熱乎飯。
看這女人之前吐糟人家的口氣,估計連零食都沒帶,畢竟就十一二個時的車程。
“澤哥,吃嗎?”張杆問。
“你想吃嗎?”李丘澤反問。
“不想。”
倆人達成一致,向食堂隔壁的賣部走去。
一人選了桶方便麵,十塊錢一桶。外加一根火腿腸,一隻鹵雞蛋,攏共十五塊。
要這麼一看,確實不如一頓隨便吃的自助餐劃算。
不過這種地方的飯,李丘澤實在不想吃,不百分之百溝油吧,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倆人泡麵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事,有名旅客——不是他們車上的,自帶方便麵過來泡水,被肥胖的老板娘喝止了。
想得怪美的。
都這麼幹她還賺個啥?
最後那江西老表沒辦法,給了兩塊錢,換了一份開水,本來那肥胖老板娘要五塊,這還是討價還價的結果,一看兩塊錢不行的話,那江西老表真不吃了才妥協的。
“真黑啊!”張杆沒好氣地吐槽。
李丘澤不發表意見,夥子還是太年輕了,不管怎樣,像這種情況,兩塊錢能買到一份開水,已經不算黑了。
他當年外出旅遊的時候,吃過一盤666元的蝦,不是什麼澳龍,就是最普通不過的基圍蝦。
誒,人家就敢這麼賣。
以他的性格當然不吃這種虧,那回算是封印解除了,一架打來警察叔叔,對方估計也沒想到他這麼硬氣,更是覷他的戰鬥力。
最後那盤蝦除以十,給了六十六塊。
所以有時候那句“人善被人欺”,不是沒有道理。
換做膽怕事的客人,被人家幾個大漢堵住,估計隻能認栽。
那店家做的就是遊客買賣,根本不在乎二回生意。
不過那次他敢這麼鬧,也是有些時地利上的外在因素,那店不是在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另外是傍晚時分。
假如換作當下這種環境,他也要三思而後行。
他有些急性脾氣不假,但是不莽。
倆人找了張桌子吃完麵,準備離開時,路過食堂門口,李丘澤突然腳步頓住,張杆見此,又退了回來。
是那位早前在車上吃雞蛋的大叔,剛吃完自助餐,正在付錢。
“不會吧,我這錢今剛取的呀。”
“喏,你自己看嘛,是不是少個角。”
大叔低頭一打量,還真是。
狗日的,原來貓膩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