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澤今晚實在沒少喝,過了十八歲就是大人了,父母在很多方麵管得不像以前那麼嚴,秋那會兒去上學的時候,老媽燒了幾個好菜,一家三口不就喝了點嗎?
再加上今買房子的事情,他其實無意在親戚麵前出什麼風頭,很多事隻是做給外人看的。
然而有些影響是無差別散播的。
親戚們個個都震撼到不行,哪還有人當他是孩子看?
瞅瞅他坐的位置就知道。
昆侖包裏三張桌子,女眷們一桌,輩們一桌,還有一桌主席,都是家裏的男性長輩,同時也是喝酒的人。
他的位置就安排在這桌。
輩中的獨一份。
而且輩那桌除了孫家威這種更的輩之外,同輩人還全比他大。
任他們有意見和想法也沒用啊,有能耐你也給父母買套房,那照樣把你請到主席上坐。
李丘澤對此是無所謂的,他和堂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一直比較淡。
過去自己總惹事生非,妥妥的壞孩子一個,別同學們的家長總教導自家孩子不要接近自己,堂兄弟姐妹們也不太待見自己。
以往像這種家族聚會的活動,他總是被冷落的那一個。
“丘澤你少喝點。”鄭梅芳見他已經喝了好幾杯,有些擔憂,還沒好氣地刮了丈夫一眼。
兒子能這麼喝,還不是他允許的麼?
李振林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甚至是表情的人,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來,他今晚是真的開心。
不但不阻止兒子喝酒,甚至“慫恿”。
當然他自己喝的更多。
“沒事,喝醉了我背兒子的回去。”李振林看了眼旁桌的媳婦兒,示意她別擔心。
他像兒子這個年紀已經入伍了,那會兒在北方,冰雪地的,一斤燒刀子灌也就灌下去了。
他不知道喝酒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遺傳,但他知道年輕人喝酒喝的其實是身體,又不是這樣喝,今開心,出格一回沒事,以兒子的身板,就算醉了也沒什麼大問題。
起身回敬長輩的李丘澤身體微微一顫,多少年沒聽過父親出這樣的話。
以他父親的性格,這已經算是最具感情的話了。
驀地還想起了時候的一些不太清晰的畫麵,就是關於他坐在父親寬闊的肩頭上撒潑打滾的情形。
懷念!
那是他們父子二人最親密的時光。
已經多年未曾有過。
就衝這句話,他今想醉一場。
“大伯,我敬你!”
李丘澤其實挺想敬父親一杯的,然而剛才已經躍躍欲試過,他不跟自己喝。
……
鬼知道李丘澤喝了多少,他自己心裏也沒數了,反正有人抬杯他來者不拒,一直喝到胃裏翻江倒海,有點頂不住了,這才“請了個假”,離開包廂往廁所跑。
沒跑幾步,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擦了把眼。
現在時候已經不早,昆侖包隔壁的一個包廂空出來了,門口杵著一個人,大半個身子在門裏麵,隻有半邊探到外麵。
穿一件白色羽絨服,同色的高領毛衣,下身是一件灰白色運動褲,腳下踩著一雙帶絨毛的白色雪地靴。
一身白。
搭配著白皙透亮的皮膚,站在那裏好像個雪娃娃一樣。
這話不帶誇張的,真有點不像真人,尤其是身上那種冰清玉潔又略帶縹緲的氣質,活脫脫像上掉下來的。
而且與一般人不同,哪怕早就發現李丘澤,也沒有一驚一乍,或者揮手招呼、吆喝什麼的。
隻是靜靜看著,一動不動,嘴角掛著一絲好看的笑容。
非常溫婉恬靜的一個姑娘。
不是江虞婉又是誰?
“喲,哪來的這麼漂亮的妞,來,給大爺笑一個。”確認不是自己眼花後,李丘澤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心裏還在想,老丈人果真很疼我嘛。
要不是他,江虞婉能在這裏等著?
就算江虞婉晚上在這邊,也不可能知道他在昆侖包呀。
“你喝酒了?”江虞婉沒在意他的調戲,上前扶了他一把。
李丘澤對她哈了口氣。
“真臭。”丫頭瓊鼻皺了皺,一臉嫌疑道,“怎麼喝這麼多?”
光聞著這酒味,她腦子都有點暈乎。
“沒辦法,全是長輩,提杯我不能推啊。”
這些酒桌文化江虞婉是不懂了,扶著他手臂的兩隻爪子緊了緊:“待會兒進去別再喝了。”
“咋的?就想管著我?”李丘澤伸出一根手指,托著她的下巴,十分輕佻地問。
“別鬧。”江虞婉俏臉一紅,趕緊把他的手指扯下來,左右一瞥,發現沒人注意到才長鬆口氣。
李丘澤確實有點酒勁上頭,突然發現好久沒見的稀罕姑娘就站在眼前,有些控製不住手腳。
酒這種東西能使人血氣上湧,興奮上頭,放大人的欲望。
要不也沒有“酒後亂性”一。
不過江虞婉的心翼翼,讓他的腦子多少清醒了一些,想起了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