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澤手裏攥著報紙,已經被他揉搓成一團,另一隻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席恩娜不好打擾他,在辦公桌對麵安靜坐著,表情很是擔憂。
她是草茶的常客,創始人會員卡的持有者。
在客戶這個群體之中, 沒有幾個人能比她更了解草茶,誰現在拿給她一杯草茶,她照樣敢喝。
要知道她有潔癖。
草茶對於衛生環境的重視,絕對是食品行業中數一數二的,按照草茶的規定,夏天的時候,上午吧台內的垃圾桶都必須在下午兩點鍾之前清理一次。
她同樣意識到, 這是有人故意在搞草茶。
驀地想想,以前老媽常和她講,創業艱難,創意不易什麼的,當時還沒有太大感觸,現在才發現,是真的難。
做的不好,根本賺不到錢。
做得太好,會引起別人的窺伺,以至於迫害。
想想老媽一個女人,將企業做到現如今的規模,得吃了多少苦頭?
頓時發覺自己確實有些不孝。
陡然間,李丘澤站起身來。
“你去哪兒?”席恩娜跟著站起,忙問。
李丘澤打算再去會會鄒曉波。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臨近春節,本該是高高興興的日子,李丘澤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弄得身邊所有人都不開心,笑笑道,“放心吧, 我是誰啊,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
見他重新變回熟悉的模樣,席恩娜暗鬆口氣。
“你車又不在,我也沒什麼事。”
“真不用,我自己能解決,回去陪陪席阿姨,他們也該放假了吧。”
席恩娜撇撇嘴,見實在不願自己跟著,便從羽絨服的口袋裏掏出鑰匙:“喏。”
李丘澤也不矯情,直接接過,然後順勢……
“你幹嘛!”臉上被人輕啄一口,席恩娜美目瞪圓。
“你這麼關心我,當然要表示一下感謝,小生無以為報,隻能……”
“滾!”
“好咧。”
這人,真不能對他好,稍微對他好點,立馬得寸進尺。
席恩娜跟在他身後下樓,下意識摸摸剛被偷襲一口的左臉,隻覺得有少許發燙。
李丘澤驅車,將她送到一個很好打車的路口。
“走了。”
席恩娜站在車窗外點點頭:“要是搞不定,需要幫忙就開口,我媽在社會上關係還可以,有些方麵可能能幫上忙。”
“那必須的,我可不跟席阿姨客氣。”
目視著小polo一直消失是視線盡頭,席恩娜這才收回視線,沒有立馬打車,雖然旁邊有輛很有眼力見兒的出租車已經等在那裏,站在寒風中冷靜了一會兒。
她有點不知道……和李丘澤現在屬於什麼關係範疇。
那晚一吻之後,顯然已經突破朋友的界限。
你看看這家夥,現在沒事都敢親她。
可若說是戀人……還不到。
還有,她是不會談戀愛的呀!
李丘澤這家夥也絕對不似葉飛那種良人,整個一個花心大蘿卜。
席恩娜有些苦惱,明知道這家夥與自己最恨的那種男人一般無二,然而對他,又實在恨不起來。
不僅如此,甚至……被他親了,也沒感覺有什麼。
她的思緒很雜亂。
漸漸有些不太能認清自己。
“姑娘,你到底走不走啊?”
“你管我?”
……
“小壞蛋,你還好吧,還在台市?”電話那頭傳來巧妹姐關切的聲音。
事情鬧到連她都已經知道的地步。
原本這半年她實在有夠累,現在正屬於休假期,回了老家村上,說是蓄蓄肉。
這不李丘澤說喜歡微胖的女生嗎?
她這半年非但沒長肉,還輕了七八斤,回老家這邊有疼她的爺爺奶奶,還有農家散養的土雞土鴨啥的,一邊休息,一邊補補。
“姐,你咋知道的?”
“我是在鄉下休假,又不是與世隔絕。”趙巧妹頓了頓,問道,“有人使壞對吧?”
“姐,沒事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我這人有多壞?跟我使壞,他(她)算是遇到祖宗了。”
趙巧妹笑罵:“你這小壞蛋,這是一種情況嗎?”
這家夥現在確實越來越壞。
可憐她一把老骨頭,每次都像要散架一樣。
當然了,說到底還是她寵出來的。
自己造的孽,自己就得受著。
倆人聊了十來分鍾,這年頭開車打電話這事,倒還沒管得那麼嚴。
當然這種行為絕不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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