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李丘澤這次財神臨門,反應最大的,還要數老李家的一眾親戚。
寬敞的客廳裏,宴開兩席。
杯觥交錯間,話頭全是這件事。
“丘澤是真的有財運啊。”
“是啊,這回來才多久,就遇上這種好事。”
“那片山頭我們從小爬上爬下的,就沒發現有什麼寶貝。”
“嗬,小時候那會兒,我每天都去上麵放牛呢。”
大家議論紛紛,皆是眉開眼笑,唯獨一人自顧自喝著酒,顯得十分不痛快。
實在沒忍住,酸溜溜插嘴一句:“還是我跟老表說的,老表才知道山上有礦,後麵才去承包的。”
言下之意很明顯,我特麼這麼大功勞,你就答應給區區十五萬……你好意思嗎你。
他和李丘澤之間的那點破事,家裏人現在都知道——這麼委屈的事,以劉誌紅的脾性,還不得四處找長輩說理啊。
不過,沒人鳥他。
如同現在一樣。
李丘澤笑嗬嗬瞥他一眼,也沒理會。
有意見?行,保留。
還是那句話,這廝不能讓他太有錢,不然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這兩桌人大概也就不認識了。
“丘澤,你跟村裏……怎麼談的?”大伯李振山問。
事是件好事,但如果處理不好,也挺烏煙瘴氣的。再怎麼說,那裏也是在坐眾人的老家,祖墳山還落在哪兒呢,割舍不掉的。
“我們村的賠償款的話,對半分。”這就是李丘澤和盧德福商議的結果,他爸媽都知道。㊣ωWW.メ伍2⓪メS.С○м҈
李振山點點頭,露出欣慰笑容。
不過有些人卻有點不同意見,認為對半給得太多,作為他們而言,肯定希望自己人落更大好處,人之常情。
李丘澤表示已經談妥,不好再改,大家這才埋怨兩句,不再議論。
“那其他村呢?”李振山問。
他還在位時,這幾個村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所以老村幹部們與他都很熟絡。
李丘澤明白他是個什麼意思,大伯一向不是將錢看得特別重的人,斟酌著開口道:
“大伯,其實說真的,我跟小畈村的承包合同不一樣,另外咱們關起門來講,那畢竟是咱們自己村,至於其他幾個村,他們想要賠償款,不應該問我要,我拿的隻是我該拿的那份,開發商賠償給我的七十年承包權的費用,他們該去找開放商要。
“你應該也知道,這段時間他們幾個村的人經常找上門,好像我欠他們錢一樣,真的有點……”
後麵的話李丘澤就不說了。
“我覺得丘澤說得對,想分錢去問開發商要啊,攆著他要是什麼意思?”
李丘澤的話立馬得到應援。
“是啊,這事雖然確實是丘澤誤打誤撞占了便宜,但承包合同在手,白紙黑字的,七十年承包權在這裏,他這邊是肯定要賠錢的,這是他應得的,幾個村有什麼想法,該去找開發商合計,憑啥打他的賠償款的心思?”
“丘澤,別給!”
大家討論著,李振山苦笑一聲道:“理是這個理兒,但開發商那邊不見得會賠兩次啊。”
“那就是縣裏的問題,這麼大的工程,各村落點好處怎麼了?”
“對呀,隻要縣裏有個說法,上千億的規模呢,我的個乖乖……開發商還能不給?”
李振山擺擺手:“縣裏考慮事情的方式不是這樣的,看的是以後,這個工程一旦動工,對周邊幾個村的經濟都會有很強的拉動作用,不富都得富,那村裏富了,村民的日子自然越過越好。不過村民們看不到這麼遠,或者說更想把眼前的利益薅到手……”
頓了頓,他望向李丘澤,包括李振林和鄭梅芳這一家三口子,繼續說道:“如果真的一個子兒不給,以後這幾個村的人怕是要戳咱們老李家的脊梁骨啊。”
李丘澤微微冷笑一聲:“不是一個子的問題,給少了他們該戳還得戳。”
這段時間跑上家門的那些人的態度,他已經完全摸清楚了。
人家要的不是一星半點。
要的是和小畈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