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世農去京城赴任前的半個月時間裏,莊雲黛進行了優惠大酬賓,三雲串串店半價三,食店半買半送,把庫存清了個幹淨。
平嶺縣的老饕們是哀嚎遍野。
月上仙還有好些存貨,正好可以運到京城打開生意局麵。
莊雲黛把這幾十壇月上仙托付給了一支走南闖北的老商隊。
至於平嶺縣的兩棟院子,莊雲黛沒舍得賣,打算轉租出去,托了胡嬸子幫著打理。
中間還出了個插曲——向陽村莊家的人聽莊雲黛一家子要搬走這事,莊家一大家子都跑來了縣城。
甚至連花柳病越發厲害的莊文香都強撐著過來了。
莊雲黛沒讓莊世農出麵,直接報了官。
衙差直接以強闖民宅的名義把人給趕了出去。
隻有莊文香,大家都對她避之不及。
莊文香已是站不穩了,她跌坐在地上,臉上已有潰爛,整個人狼狽極了。
她抬頭,看著遠遠站著,隻冷眼瞧著她們鬧的莊雲黛,隻覺得滿滿的絕望。
恨,都恨不起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被她一次次推入泥淖中的傻子,可以風風光光的跟著她爹離開這個山溝溝去京城,而她,卻被家人遺棄在林子裏的破屋裏,即將變成一堆發爛發臭的肉死掉?
這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莊文香絕望的捂住了臉。
——
莊雲黛她們臨走時的前三日,莊家人緊急的商量了一番。
“聽是,他們這次搬去京城,聽是老二在京城裏當了個什麼官。”莊李氏又悔又恨,捶胸頓足的很,“這個老二,要是早些,也不至於——”
她不下去了。
莊世忠安慰道:“娘,到底是老二被莊雲黛那死丫頭給拿捏住了,他從前哪裏是這樣的人?看看莊雲黛那死丫頭囂張的,先前咱們去縣裏,本想跟老二這上京城的事,誰曾想那死丫頭那麼毒,竟然直接讓衙差來趕我們!”
莊老童生起這個就一肚子火,忿忿道:“老二也就縱著那個死丫頭!——這也太過分了!不成,要不然,咱們直接跟著老二進京吧!”
莊世忠卻有點舍不得最近剛搭上的寡婦,勸道:“爹,娘,去京城可不是一樁事。都京城居大不易,看老二那樣,哪怕去京城做官,也沒是個什麼官啊,不得做個看倉庫的什麼官呢?能養得活咱們一家子?……莊雲黛那死丫頭,咱們可指望不上!”
這話得倒也是。
莊李氏又有些發愁:“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老二他們去京城做官了?”
“那自然不行。”莊世忠算盤打的很精,“他們剛去京城,能不能站得住腳還不一定,要我,咱們就半年後,托人先打聽打聽。沒站住腳也就算了,要是他們在京城裏站住腳了啊,咱們就立馬去京城投奔他們去!”
莊李氏跟莊世忠一琢磨,是這麼個理,連連點頭:“成,就這麼著!”
“不過,咱們也不能讓他們那麼簡單就走了。”莊世忠眼珠子轉了轉,“眼下他們一拍屁股直接走人了,倒是輕省,咱們得找他們要銀錢去啊。”他安排著莊李氏,“娘,你到時候就扒著他們車門,他們不給錢,咱們就不讓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