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世農先前給安北侯帶了好些莊雲黛親自選的禮,其中包括了不少莊雲黛自己做的吃食點心。
因著中午的席麵都是提前備下的,安北侯府從軍多年,是嚴禁杜絕鋪張浪費的,是以安北侯府便沒有再把莊雲黛做的吃食點心拿出來。
到了晚上,安北侯想起這茬事,興致勃勃的吩咐廚房那邊,把莊雲黛做的吃食熱一下端上來。
結果這一吃,不得了了,安北侯就著莊雲黛做的酥爛脫骨的大肘子,當即吃了四個大饅頭。
還要再吃的時候,趙靜萱很是無奈的勸住了:
“爹,再吃,怕是要積食了。”
安北侯正拿著最後一塊饅頭,在蘸那肘子的湯汁。
他向來聽女兒的話,聞言也是嘿嘿一笑:“行行行,我吃完這最後一口。”
“別,世農這閨女,也太會做飯了!”安北侯吃得滿足極了,“這肘子,皮酥肉爛的,那濃香味兒,直勾勾的往人鼻子裏鑽!”
他想起什麼,直直的坐了起來,一拍大腿:“對了,我上次看家書,家書裏,虞音那孩子,對做菜有些興致,到時候,可以讓世農他閨女,教教咱們虞音啊。”
虞音,指的是趙靜萱的大女兒,今年八歲。
自打出生沒幾歲,便被白家留在了京城,白家那邊是要替趙靜萱在京城盡孝。
趙靜萱聽父親提起女兒,臉上卻是閃過一抹憂思。
她來了京城也有兩三日了,但因著女兒白虞琴,今年才四歲,從邊疆到京城,有些耐不住舟車勞頓,這幾日總是昏昏欲睡。
安北侯也特特向宮中請了太醫看過,太醫沒什麼,就是孩子太,過於勞累了,好好休息些許時日就好了。
是以,趙靜萱眼下還沒有回過白府,一來是想等著女兒白虞琴身體再好一些,二來則是想等她的夫君回京,兩人帶著孩子一道回白府。
不過,她雖還未回到白府,但是給大女兒白虞音寫的家書卻是有兩封了。
白虞音一封都沒有回過。
趙靜萱一想起這事來,心下就隱隱覺得不安。
她問莊雲黛眼下京城時興的衣服料子首飾樣式,除了要送給夫家那些親人,其實更多的,是打算買來給大女兒添置一下妝奩的。
安北侯見一提到外孫女,愛女趙靜萱便這般憂愁,他也不是老糊塗,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關竅。
“要我,這淮陽侯府破規矩也太多。”安北侯撇了撇嘴,“算了,不他們,你不是同世農家的黛姐兒約好了嗎?爹給你銀票,你明兒帶著黛姐兒多買些首飾,布料啥的。”
安北侯財大氣粗的一揮手,讓管家從賬上支出兩千兩銀票出來。
“兩千兩不夠的話,你就讓管家再回家取。”安北侯一揮手,“爹有的是銀子,你就隻管花!”
趙靜萱忍不住被親爹這副視金錢為糞土的模樣,也是弄得有些無語。
她細聲細語道:“爹,女兒哪裏就花的了這麼多。”
“花不了就花不了。”安北侯看向閃爍的燭光,怔怔道,“反正除了你,咱們府上,也沒人再花我的銀子了。”
安北侯曾有二子一女。
兩子皆是在弱冠之時,便戰死沙場,不曾留下子嗣。
安北侯眼下膝下唯有趙靜萱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