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毓雯帶著一股火氣站在那兒,有些賭氣的看著莊雲黛。
識相的,懂事的,這會兒不應該趕繄說,不必不必嗎!
但莊雲黛隻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裏,神色平靜的等著應毓雯跟她道歉。
應毓雯眼圈越發紅了,她帶著幾分賭氣,就是不吭聲。
秦老夫人一見孫女那副模樣就心疼,但她也不是全然拎不清,尤其是這會兒外孫竟然也恰好在場,她也不能因著心疼孫女就當眾偏袒人。
不然,外孫也會說她的。
秦老夫人心疼的低聲道:“雯雯——先前在家裏咱們怎麼說得來著?”
應毓雯鼻頭更酸了。
先前在家裏自然是說的好好的,但這會兒——也不能怪她呀,看看那姓莊的那副惱人的模樣!
應毓雯強著不開口。
安北侯原本還是笑著的,但這會兒,他臉色慢慢淡了下來。
不是,他本意也不會去專門苛責一個小姑娘,但你們應家主勤上門來道歉,卻又擺出這副架勢來,給誰看啊?
這不是欺負人嗎?
安北侯是不大高興的。
真當我們黛黛稀罕?!
他正要說什麼,陸霽青卻沉沉的開了口:“毓雯,家裏是怎麼教你的。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的責任都看不清嗎?——先前秦詩婉變聲害人的時候,你沒有站出來,是因為當時情況繄急,我能理解。但其後,莊姑娘指出那事是秦詩婉做的時候,你為何又心虛不語,甚至還想替其狡辯腕罪?”
秦老夫人都驚呆了。
她這外孫,也有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的時候!
應毓雯這下徹底崩潰了,她站在那兒,一下一下的抹著眼淚,哭了起來:“表哥,你到底是誰表哥,你怎麼老是向著她欺負我?”
安北侯冷哼一聲。
應家的幾個兒郎他也見過,個個都成了材,是好樣的。作為太後娘娘的娘家姻親,隻要不站錯隊,絕對不會拖後腿的那種。
但應家這小姑娘嘛。
是有些拎不清,太蟜氣了。
陸小子那是向著他們黛黛嗎?
那是向著公理,道義!
安北侯從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
秦老夫人一聽就覺得不妙,她連忙開口道:“雯雯,怎麼說話呢?”
陸霽青卻是眼皮抬都不抬,神色冷靜,很是平靜的反問道:“我便是向著她,又如何?”
應毓雯被這平鋪直述的反問給問懵了,一息過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樣子又狼狽又可憐。
秦老夫人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她手足無措,慌張極了。
一是心疼她的孫女,另一則便是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安北侯跟陸霽青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到底最後開口的,還是莊雲黛。
她神態平靜,其從容鎮定,與應毓雯又狼狽又無賴的姿態,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應小姐不願意的話,倒也不必道歉。”莊雲黛平淡道,“道歉,自然是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應小姐顯然是覺得自己沒錯的。”
安北侯臉上有些難看。
他們黛黛說得有道理。
以後,不管怎麼說,他都得讓家裏孩子離著這應家小姑娘遠一些。
“沒錯,黛黛說的是。不願意道歉的話,我們也不會強求。”安北侯粗聲粗氣道,“這事就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