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宴席裏,康王妃對李氏跟賈岱君一直淡淡的。
李氏是如坐針氈。
康王妃更是沒再提一句有關相親的事,就純當是今兒請了李氏跟賈岱君過來,賞個梅,吃個飯。
待宴罷,康王妃沒留客,李氏自然不好舔著臉多待,跟康王妃說了幾句軟和話,想要緩解一下再離開。
康王妃隻神色淡淡的,也不接話茬。
一直沒開口的賈岱君卻突然開了口,她直視康王妃:“王妃娘娘,你也是知道素日裏我的為人,我想問問,為何先前您沒有強調,莊大人臉上有疤?”
若非攥著椅子扶手,康王妃氣得差點倒仰!
“竟還是我的不是了!”康王妃怒聲道,“我先前同你爹說的時候,也說過一句,莊大人在沙場竄勇殺敵,為國效力多年,身上臉上俱有刀疤,你爹也直說不礙事!——況且,這刀疤乃是莊大人守護我們大殷百姓留下來的痕跡,是不朽的榮譽,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為何要強調?!”
李氏額上的冷汗都要滲出來了!
她自然能理解她公爹的想法。
人家莊大人的條件著實是太優越了,有前途有本事,安北侯的弟子!
家中子女更是個頂個的給力——那可是天子同門啊!
這一家子眼瞅著就是大殷的下個頂尖豪門,區區幾道傷疤,又算得什麼?
更何況李氏今天瞅著,那位莊大人生得確實不錯,臉上那幾道刀疤顏色也不算重,看著俊朗中又多了幾分粗獷之意,是半點不礙事的。
可她這小姑子,是真的嫌棄人家有刀疤!
賈岱君直皺眉:“可我就是不喜,不行嗎?”
康王妃差點把杯子砸到賈岱君臉上。
趙靜萱神色平靜,聲音柔和的開了口:“原來賈小姐是這般想的——我爹為國征戰幾十年,身上大大小小傷口無數,臉上至今也有幾道刀疤,但我從來不覺得可怖,隻覺得父親十分高大,是此生最值得我敬仰之人——莊師兄也是如此,他的刀疤,皆是為了守護大殷百姓所留。賈小姐自然可以不喜,但也沒必要表現得這般厭惡。”
賈岱君眉頭蹙得更厲害,她反駁道:“不一樣。安北侯確實是我們大殷的英雄,但我也不必同安北侯成親,不必日日對著那樣一張臉,自然也是敬仰安北侯的——王妃娘娘也知道我性子直,我就直接說了,那位莊大人臉上刀疤猶如惡鬼,我難道還不能表現出不喜歡了?”
“賈岱君!”康王妃簡直要發飆了!
李氏差點給她小姑子跪下了!
一道聲音,在此時森冷的響起:“賈小姐,在我眼裏,你才是狀如惡鬼。”
賈岱君頓時勃然大怒,瞪向說這話的莊雲黛:“你!”
莊雲黛冷漠的看著她,聲音更是十足十的森寒:“賈小姐,你自然可以不喜歡我爹,這很正常。但你沒必要這般來侮辱人。什麼叫猶如惡鬼?我爹的刀疤是為了守護大殷所留,是他跟千千萬萬將士為了這片土地拋頭顱灑熱血的痕跡——你可以不喜歡,這確實是你的自由,但你隻根據表象便口出惡言,侮辱一個為了守護你的安穩富貴生活,在沙場上拚搏竄戰的將士,難道不正是說明,你才是內心貧瘠狀如惡鬼的那個?”
賈岱君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李氏差點是給跪了,賠著笑是賠盡了不是,慌忙拉著小姑子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