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茫然的坐在士兵身邊。也就是五分鍾前,軍醫冷冷的,這名士兵已經沒救了。陳韶還立刻嗬斥軍醫,軍醫胡八道。
可不到一分鍾,胸口還在起伏的士兵突然彈騰了兩下。隨著喉頭發出‘呃’的一聲,士兵身體好像用力一樣的僵直片刻,整個人突然就軟了。
不管陳韶怎麼呼喊拍打,這名士兵的生命體征快速消失。陳韶還不死心,手按在士兵頸部大動脈上,雖然士兵的身體還有些溫熱,但頸部動脈沒有絲毫動靜。
陳韶明白,這名士兵已經死了,可陳韶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接受。然而腿一軟,頹然坐在士兵的屍體旁邊。好像自己的活力在這一瞬被什麼給抽幹了。
此時此刻,陳韶覺得自己一直仰仗的大腦也不管用了。某種難以形容的東西從身體也不知道哪裏的深處蔓延出來,充滿了陳韶的全身。仿佛每一根頭發絲都被這種感受充滿了。
然而陳韶自己卻對這從未感受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茫然無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副排長跑到陳韶身邊,“排長,連長叫你去營裏開會。”
陳韶聽到了,卻完全不想動。或者,身體對於任何行動都沒了反應。
副排長朱光啟眼見陳韶動也不動,用力的拉著陳韶的手臂,把陳韶給拉了起來。
陳韶也任由朱光啟把自己拉起來,如果沒有朱光啟幫這麼一把,陳韶覺得自己站不起來。
朱光啟扶著陳韶往好的聚集點去,擔心的叮囑道:“排長,我給你。我看連長很不高興。你可心些。”
“哦。”陳韶應了一聲。雖然知道此時應該感謝朱光啟的警告,但是身體就是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大腦還擁有思考能力,陳韶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唉……排長……”朱光啟一臉的為難,最後卻啥也沒。
陳韶覺得朱光啟肯定知道點什麼,也判斷出自己應該問問。但是這身體處於毫無感覺得狀態下,這個念頭也很快煙消雲散。
因為團裏本就沒在漢江以北設置指揮部,所以‘營部’隻是在漢江的鐵路橋北端橋頭堡附近的一處空地。幾個箱子拚成的‘桌子’上放了部野戰電話,除此之外隻剩下警衛們圈出一個警戒區,不許人過去。
陳韶就這麼茫然的走到聚集的軍官旁,在自己的連長身後頹然坐下。
營長就現在的戰局講了幾句,大意是部隊要嚴守漢江的兩座過江橋,決不能讓日軍奪取橋梁,增援部隊很快就會趕到。
完這些,營長又道:“陳韶排長,起立!”
陳韶用手撐了一下地麵,站起身來。
營長的臉色陰沉下來,嚴厲的問道:“我聽你繳獲了武器,卻沒有向連裏報告。有沒有這事?”
一時間,其他軍官都看向陳韶。陳韶覺得自己要是狀態好的話,大概會被嚇到吧。但現在卻沒有恐懼的感覺。這種不出的不適感覺讓陳韶對於這些事情完全沒了感覺。
而且順著營長的質問思考了一下,陳韶完全沒想出自己到底繳獲了什麼。
“營長,請問你我繳獲了武器,是什麼武器?”陳韶動用大腦,提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