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救災行動的內容推演逐漸進入困惑階段,德國參謀總部的參謀發現,裏麵有好多東西根本解釋不了。
譬如,報道中,描述了大周部隊持續對農村進行食物輸出。光是在大冬完成這樣的行動,就讓德國參謀總部感到困惑。
總參謀部裏麵有參加過普法戰爭的軍人,老頭子困惑的提出的疑問,“按照一個月兩次以上的頻率,我們能把法國占領區內各家各戶的房頂都搜刮走。大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年輕軍人沒有戰爭經驗,被老頭子的話弄得一臉愕然。雖然話聽著搞笑,但是年輕軍人不能理解老頭子們所指的是什麼。
施裏芬上將卻非常清楚老將軍在什麼。大周軍的行動密度的確令施裏芬上將困惑,一個月中兩次深入鄉村送糧,意味著一個月可以兩次進入鄉村征糧與掠奪。以歐洲的經驗,這足以掠奪到支撐前線消耗的物資。如果對手是法國農村,大概還能為德國本土提供物資。陳韶是怎麼做到的?還是,陳韶組織起了強大的參謀部?
困惑不止這點。大周軍隊的服從度是另外一個難以解釋的問題。為何大周軍肯如此乖順的服從陳韶下達的救災命令。以歐洲各國現有的軍隊組織模式,絕不可能實現這樣程度的救災。這不是靠軍官怒罵就能完成的工作。依照合理性推斷,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正在德國總參謀部討論是否派軍官到朝鮮親眼看看救災,勤務兵送來了報紙。年輕參謀趕緊接過報紙,開始搜索本日連載。
老將軍們也看過來。就見年輕軍人們有些愕然。很快,年輕參謀道:“沒有今日連載。”
這下,老將軍們也愕然了。
‘朝鮮救災紀實’斷更第一,市麵上隻有驚愕。對此上癮的讀者紛紛猜測,或許是海上運輸出了問題,導致書稿延遲抵達。三後,讀者們就急了。很快,讀者投書在泰晤士報的收發室內堆了起來。
一個星期後,不少讀者幹脆堵在泰晤士報門口,請求泰晤士報繼續連載‘朝鮮救災紀實’。
泰晤士報總編站在二樓窗戶口看下去,前來請願的讀者有幾百人,看上去很有壓迫力。走回位置上,總編很是遺憾的點起一支煙。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把朝鮮救災紀實連載下去。但是英國文化大臣親自打電話過來,轉達了首相要求中斷連載的態度。
而總編也接連受到不少邀請。邀請人中固然有對此事十分好奇的人,更多的卻是表示反對連載的人。相當一部分反對者甚至能稱上頗有地位。
反對者的觀點總結起來,大概包括但不限於,‘不能為大周宣傳’,‘危言聳聽,恐嚇國人’,‘大周這是為了政治宣傳做出的姿態,毫無意義’,‘你們泰晤士報是想嘲諷大英帝國在愛爾蘭那事中付出的艱辛努力麼?’
是的,總編遭受到來自各界的壓力。這壓力讓他不得不做出中斷連載的決定。
抽了一支煙,總編叫來幾名編輯,要他們趕緊用其他地區的新聞連載替代朝鮮救災連載。
“要快,要能吸引讀者。”總編命道。
雖然讀者們很失望,不過總編很清楚,這種好奇心是可以被替代和引導的。在這方麵,泰晤士報有的是經驗。
丘吉爾看到朝鮮救災紀實終於停止連載,心中很是高興。而自己已經正式接到保守黨發出的‘解除黨鞭’令。意味著丘吉爾已經被保守黨開除。沒有了這令丘吉爾厭惡的連載,丘吉爾被保守黨開除的事情就能引發轟動。
至於朝鮮救災紀實的連載,的確讓丘吉爾十分厭惡。倒不是坐著索羅寫的不好。從丘吉爾這位記者的角度來看,索羅寫的太好了。敘事文筆十分優雅,描述的事實脈絡清楚,具體內容相當充實。
尤其是對現實執行中的細節描述,災民們的無助,救災部隊麵對的艱苦環境,都是親眼見過的人才能注意到的細節。
丘吉爾並非坐在家裏瞎編亂造的記者。他撰寫的幾本戰地書,都是親自在戰爭地區混過。自然知道那些戰爭地區的模樣。隻是丘吉爾不會和索羅一樣,描述真實的殖民地民眾生活。
正如丘吉爾所料,他被保守黨開除的消息一經報道,就在英國引發了不少關注。丘吉爾並沒有立刻接受自由黨的邀請,先把這件事晾了一陣。
這下跟進報道調起了民眾的胃口。大家開始猜測丘吉爾這位年輕的戰爭記者會不會真的加入自由黨。或者如丘吉爾之前自我標榜的那樣,維持著‘獨立的保守黨人’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