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朝鮮地圖,陳韶講述自己這兩個月來的見聞。
“朝鮮土地大多數都在李朝皇室以及兩班權貴的手中。是權貴,土地比青丘省與方丈洲的農民少很多。甚至比起東北的農民都不如。然而兩班的財富其實全集中在土地上。就如推行新政前的大周一樣,沒有了土地供地主士紳作威作福,他們的財富其實不值一提……”
完這些,陳韶出自己還沒考慮清楚的地方,“到底從上麵動手,還是從村落動手。我覺得還是得從村落動手。李朝國王的土地雖然多,卻分不給多少人。真正受罪的還是下麵的百姓。”
不管是戰區司令司馬江,或者是參謀長徐江都不接腔。兩人盤算著陳韶講述的局麵。
李朝國王以及貴戚已經遷移到大周居住,這輩子是別想回朝鮮。但是沒收他們的土地用於分配,便是李朝國主不吭氣,他的家屬也不會不吭聲。更別有這麼多兩班權貴。
陳韶在大周的確是權貴,也是受到器重的權貴。但陳韶勢單力孤,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朝鮮的權貴,隻怕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兩人都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看到這兩位都不吭聲,陳韶也猜到他們的心思。但這樣的局麵反倒讓陳韶鬥誌昂揚。
以前隻是在朝鮮打仗,陳韶也沒在意過本地百姓。這兩個月幾乎走遍了朝鮮,所見過的每一座鄉村都破敗不堪。所謂的村裏富戶除了擁有比窮人更多的土地之外,可以視為一無所有。
朝鮮的城市已經夠糟糕了,農村的局麵與城市一比,城市竟然還能算是個人住的地方。如果不是非去農村不可,陳韶寧肯自己從來不知道有哪些農村存在。
眼見陳韶這麼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戰區司令司馬江不得不道:“陳少將,沒收奸黨的土地,也能幫到些無地的窮苦。”
陳韶搖搖頭,“真正的大地主怎肯當奸黨,起碼不會公開當奸黨。若是不讓這些在朝鮮位高權重的人知道厲害,其他人怎麼肯服氣。”
完,陳韶恨恨的一拍桌子,“此事還是得從李朝權貴入手!”
司馬江見陳韶的態度如此堅定,又知道上頭現在沒人肯在朝鮮這個大泥潭裏弄髒雙手。感覺陳韶硬幹的話,隻怕也真的讓陳韶捅出簍子來。
不得以,司馬江隻能先把陳韶這過於激進的方案給否定了,“若是李朝國主在燕京聽聞被抄了家,萬一李朝國主尋死覓活,咱們都得倒黴。”
完,司馬江盯著參謀長徐江,希望這家夥也能趕緊賣力的阻止陳韶胡來。
然而徐江也不吭氣,好像用心思考著什麼。
沒辦法,司馬江隻能繼續道:“陳少將,就我所知,當年聖上推行新政,先從減租減息入手。同時要土地超過一定數量的大地主繳納土地稅。沒多久,大地主們就扛不住了。不得不把土地賣給佃戶。我們也這麼做起來吧。”
參謀長徐江其實知道自己已經被拉進來摻和此事,他方才是真的在考慮問題,此時便提出了不同意見,“我覺得陳少將的沒錯,真正的朝鮮大地主才幾個人?在青丘省,有幾上百畝地的農民比比皆是。便是在邊疆地方,有幾十畝地的地主也不算什麼。大周的辦法不能用在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