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了!!”
仆役跌跌撞撞跑進院,邊跑邊顫聲疾呼:“虎豹騎、虎豹騎來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
虎豹騎?
國君的侍衛隊,隻聽命於國君一人。
可國君目下並不在逐鹿城中,怎……
是了!虎豹騎除了直接向國君負責,還聽從琦瑛妃調遣指揮。Lωxδ9.org
他們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宗室貴臣……
蹇昉想起近來為琦瑛妃授課的父親,麵色大變。
不等他有所反應,擐甲持戈的虎豹騎已將蹇府團團圍住。內衛破門而人,如狼似虎、散向四周。
未幾,府中所有人都被驅趕到了中庭。
先還是一片驚惶慘叫,白刃抵上脖頸,立即鴉默雀靜。
“統領,人都在這了。”
包圍圈開了一個口子,有人負手走近。
身姿清瘦,眉目秀致,穿著虎豹騎統一的銀灰鐵甲。
這種鐵甲近似軍中將士所著兩當鎧,卻要輕便許多,一側有披膊一側無,下半身原本該有裙甲防護,他給撤了,想是嫌其累贅,也自覺用不著。
除此之外還有一樣與旁人不同。
別的內衛甲衣之下的裏襯皆為深色,他的則是鮮綠。
這種顏色莫說男子,擱在女子身上也很難壓得住,他上身卻是毫無違和,大抵是膚白貌秀的緣故。
蹇昉見來者並非凶神惡煞之輩,手中也無刀兵,定了定神,道:“不知——”
弱冠之年的長子卻在一旁激動叫囂:“妖妃把我祖公如何了?!我祖公是不是被你們給害了?你們這群鷹犬,合該萬死!最可恨是那妖妃,她亦不得好死!她——”
蹇昉嚇了一跳,待要去捂長子的嘴,被他掙了開。再看那個統領,竟無惱色,嘴角隱約還提了一下。
“勇氣可嘉。”聲音不粗也不細。
話落,轉身。
以為他要離開,提著的心才要放下,就聽到噌地一聲。
轉過身去的統領順手拔出了手下的佩刀,而後一個旋身,刀鋒無情劃過——
咒罵聲戛然而止。
蹇昉眼睜睜看著長子的喉嚨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濺而出……
“啊!啊!!!”
蹇昉失語,他的妻子撲倒在地,抱住抽搐中的長子的身體哭斷了肝腸。
餘者皆抱頭瑟瑟。
“抓緊點,天黑之前我要知道結果。”統領將刀拋還給手下,瞥了蹇昉一眼,“就從他開始。動靜別太大,吵到左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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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者將屍體拖走,並快速更換了新的地衣。
菖蒲進來時,重環正拈著那根事先被換掉的毒針嘀咕:“見血毒發,又哪裏及我的厲害?不需見血,照樣送你見閻王。”
隨即躍躍欲試道:“女君,搜查拷問的話,神歡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不是還有女眷?也不方便。婢子去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薑佛桑重新坐於案後,提筆默寫今日所學。
她未發一言,但重環知道她是準了,高興地領命而去。
門口與菖蒲撞上。
菖蒲遲疑了一下,道:“你那些毒別亂使,萬一傷及無辜……”
重環仍是嬉笑:“也不是每樣毒都能要人命的。菖蒲姐姐隻需伺候好女君,這種髒活累活自有我們呢。”
菖蒲聽著腳步聲走遠,有些恍惚。
已不是很能將這個使毒如常視殺人也如常的重環,與當年那個雖愣頭愣腦卻還算淳樸的小環聯係上。
其實變化最大的還不是重環,而是……目光投向書案後執筆靜書的人。
可是能怪女君嗎?
就好比今日,稍有大意,死的就是女君。
和蹇師一般的死法。
薑佛桑未抬頭,止一手伸出。
菖蒲回神,趨近,將密信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