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眾人就方才秦煜的兩個提議開始商討,膠東王卻耐不住起身,同趙文賢交代了兩句,便往外去追秦煜去了……
膠東王在簷下追到秦煜,請他去對麵廂房稍坐,秋曇和守誠則被請去班房內吃點心喝茶了。
“伯倫,聽說侯爺已巡軍回來,請替我向他問安。”膠東王將袍子撩開,在鋪著波斯絨墊的太師椅上坐下。
秦煜答了聲好,他掃了眼四周,這屋裏長久無人來,雖打掃得幹幹淨淨,卻未免冷清,而秦煜正喜歡這樣的地方。
接著又有兩奴婢進來倒茶,添火盆,好一通忙亂。
待婢女走後,膠東王晃著杯中茶水,才又道:“其實我向父皇求過讓你做我的門客,可惜侯爺婉拒了,我那時還以為你往後再也不會摻和進來我的事,沒想到今日你竟開了口,既如此,不如……”膠東王看了眼秦煜的臉色,後頭的話不敢貿然出口。
秦煜麵色無波,右手四指指腹有節奏地敲打著扶手,良久,手上一頓,看向膠東王,“其實王爺可與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信你不知道方才赫揚的提議貽害無窮,可你卻裝糊塗。”
膠東王笑了下,“我確實知道,可我不得不如此,”說著,他放下茶盞站起了身,目光透過鏤空雕花的窗望向白雪覆蓋的屋頂,聲口變得悠長起來,“我既回京蹚了這渾水,便再無退路,是而,這書院非得辦下去不可,一則為了收百姓和朝堂上那些從寒門一步步走上來的朝臣的心,二則書院教出來的人中,隻要有那麼十幾個入朝做官,將來必然歸在我麾下,如此,哪怕貽害無窮我也得做。”
說著,膠東王背著手在屋裏踱起了步子,語調愈來愈急促,“害處得在十年二十年後才顯出來,可好處卻是五年內便可見到,我為何不能先得了益再想法子除了他們呢?”他忽的回頭,直盯著秦煜的眼睛。
“他們是誰?”秦煜咄咄逼問。
“他們……他們……”膠東王沉吟良久,笑道:“那些出了銀子便想在背後操縱的人。”
秦煜明白了,這是要吃下豪紳巨賈的錢,把他們用完了便扔。
他默不作聲,許久。
膠東王歸坐,看著秦煜笑道:“伯倫必在心裏罵我卑劣。”
“不,”秦煜自嘲一笑,“換做原來,我必定罵你卑劣,那時我躲在深宅大院,無須為仕途經濟煩惱,滿心裏隻有聖人之言,甚至還想著出家,”說罷他搖搖頭,“如今卻不一樣了,想隻靠著自己的手,在朝堂上搏一個位置,怎能不沾上點兒汙濁,”秦煜抬起自己骨節分明的,略顯慘白的手,道:“我突然明白當日在王府,柳不知問,為何儋州一個小鎮上無人讀孔孟之書,卻各個都有一番成就,因聖人的書,本就不是拿來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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