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跟何君竹臉色也變了。
想起上次崔誌傑回來,當著何君竹的麵又吵又鬧,眼下家裏可是有客人在。
還沒等兩老想好怎麼做,崔誌傑夫妻倆已經自顧自進來了。
“呦,請客呢?”
崔誌傑並不覺得自己丟臉,要不是嶽母因為董春生的事著急,他才懶得來崔家,因此開口完全不給他爸媽留麵子:
“嘖,你們日子過得倒好,這又是魚又是肉的,寧肯給外人吃也不叫我一聲?”
徐家幾人頓時有些尷尬。
徐外婆甚至猶豫要不要先找個借口回去,改再來。
“要吃就閉嘴,不吃就給我滾出去。”
何君竹突然冷冷開口。
江易本來正盯著崔誌傑看,聽到何君竹的話嚇一跳。
這哪裏是母子,簡直是仇人啊。
崔誌傑猛轉頭,母子倆視線相碰,一個怨憤一個平淡。
最終,還是董金芳伸手拽了下丈夫,笑著道:
“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誌傑你也是的,在家不是還好久沒跟爸媽一起吃飯,想二老了,特意回來的。”
她加重了“特意”的讀音。
崔誌傑頓時想起今來的目的,才陰著臉在餐桌旁坐下。
何君竹閉了閉眼,轉頭招呼道:
“快進來坐吧,孩子都餓了吧。”
“是啊,就等著來你家蹭飯呢,不隻是孩子,我跟老徐連早飯都沒怎麼吃。”徐外婆連忙笑著接話打圓場。
趁著長輩們進屋落座,崔紅英趕緊過來,不懷好意道:
“江易,不管我爺爺待會兒給你什麼見麵禮,你最好別收,要不然,你一走出這個門,整個大院的人都會知道,你江易到底多不要臉多貪財。”
江易轉頭看了看崔紅英,忽然衝她笑了:
“好啊。”
“你……”
崔紅英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痛快。
她剛想什麼,身後有人進來,是上午有事出去,才剛過來的周君擎。
“周……”
眼睛一亮,崔紅英剛要迎上去。
周君擎已經越過她,悄悄拉了江易一把,先禮貌跟各位長輩打了招呼,隨後順勢在江易身邊坐下了。
崔家保姆上菜。
周君擎見江易時不時看一眼何君竹,立刻明白她想做什麼了。
猶豫了下,還是借著側身之時聲告訴她:
“回京之後,我把翡翠鐲子交給一個朋友,上午去找了他,他托人私下打聽了,是這鐲子當年應該給了何家四房的長女何蕙竹,而何蕙竹跟何君竹是堂姐妹,據她們倆在何蕙竹出國前,大吵了一架。”
江易:“!”
扭頭不可思議地瞪著周君擎。
周君擎被這麼看著,立刻心虛地垂了眼眸,長睫毛忽閃忽閃的。
他也知道這會兒了之後,以姑娘的性格,不會再去問何君竹鐲子的事,可要是不,回頭姑娘肯定跟他生氣!
他受不住姑娘的眼神,趕緊試圖轉移話題:
“你別急,我已經在辦法聯係那個何蕙竹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對了,江德業老兩口又回了招待所,今沒出門,那個‘萍姐’全名叫金萍,是雲城人,之前是來京城投奔親戚,在這個大院趙家做過保姆,昨晚上一直到剛才,她沒去見任何人,是個行事極為謹慎的。”
隻一個晚上過去,周君擎隊裏的人就查到了不少。
“保姆?”
江易忍不住皺眉。
那個萍姐行事狠辣,根本不像做保姆的。
而且這麼巧,在這個大院做過保姆?
趙家嗎?
眼看菜上齊了,這是在別人家,江易就沒再多問。
一頓午飯吃得很安靜。
本來崔老還想著,借這個機會好好跟江易話,可看到不請自來的崔誌傑夫妻倆,怕這兩人什麼讓客人尷尬。
等吃完飯,崔老簡直迫不及待拿出見麵禮:
“易看看,崔爺爺給你準備的,喜不喜歡?”
江易敏銳察覺到,崔老今待她的態度有些不同。
尤其看她的時候,眼裏仿佛帶著些愧疚?
江易不懂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但她明白一點,若有人對另一個感到愧疚,那必然是心裏覺得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她接過來。
剛看見裏麵露出的東西,飯桌上好幾個人驚呼出聲。
還不等崔誌傑幾人嫉妒開口,江易已經推回去:
“崔爺爺,這禮物我不能收。”
“為什麼?”
崔老急了,他心裏很清楚,如果江易真對中醫感興趣,而且也很有賦的話,那他不肯幫她引薦的,能夠拜朱蘊溪老大夫為師的機會,可比他這見麵禮有價值多了。
“因為崔紅英剛才跟我,您準備的禮物很貴重,讓我不要收,收了整個大院的人,都會罵我貪財不要臉。”江易神色平靜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