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這些之後呢?”顧十殊忽然接了這麼一句話。
鄭純一下沒跟上他的思維,輕蹙起眉頭,困惑地看向他。
人在氣頭上的時候,話做事就會變得奇奇怪怪。
顧十殊竟在接下去問了句:“跟我完你的辛苦,然後算一下我需要補償你多少撫養費?”
鄭純一愣,緊接著整個人呆住。
自己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覺得顧十殊因為孩子轉變了對自己的態度,恰好自己又想起了最艱難最黑暗的那段日子,所以下意識地就想要向他索取一些關心和理解。
卻不曾想——
顧十殊竟以為她是要錢!
鄭純從震驚中慢慢冷靜下來,微微低下頭,扯著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是她把事情想簡單了。
今一之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自己差點死在蘇安娜的瘋狂之下,可他對自己何曾有過一句關心?
所謂的態度轉變,也隻是因為敘這個時候跟他還不算熟悉,他為了敘才沒有跟自己撕破臉。
鄭純忽然覺得無話可了,低歎一聲。
她站在那兒,渾身都像是籠罩了一層悲傷。
顧十殊盯著看了會兒,忽然更加煩躁。
他有點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傷到鄭純了。
如果鄭純真的想要錢,不可能一直瞞著自己。
雖然他沒有帶過孩子,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知道孩子的這幾年最難帶。
最苦最難的日子是她自己一個人熬過來的,哪怕真的問自己要點錢,也是應該的。
顧十殊眉頭緊皺,薄唇抿出鋒利的弧度。
他想要點什麼緩和氛圍。
然而,這個時候鄭純突然又抬起頭來,問他:“你真的要帶敘回京市嗎?”
顧十殊:“不然呢?”
因為她的刻意隱瞞,自己已經錯失了三年的時間,以後肯定是要跟兒子住在一起的!
“這邊的工作我已經讓江穆連夜去處理了,明就回京市。”
這些話的時候,顧十殊自己都沒有好好深入細想過。
自己如此在意這個孩子,到底是因為喜歡孩子,還是因為這個孩子是鄭純為他生的。
當然,鄭純對於這一點就更加不敢多想了,生怕自作多情。
她之所以問回去的時間,隻是擔心薛自行那邊會不會這麼簡單地讓他們帶敘回京市。
正好這會兒敘也睡了,她就:“我先去回房間洗個澡,有什麼事你隨時叫我。”
顧十殊:“我是他爸爸,有什麼事我能處理。”
鄭純:“……”
……
薛自行在醫院被老爺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尤其是敘被顧十殊了這件事,老爺子一點沒怪鄭純,全部算他頭上了。
行吧,這個鍋就扣在自己頭上,不用拿下來了。
誰讓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呢?
有關於敘後麵留在嶺南,還是跟著顧十殊和鄭純回京市,薛自行也和老爺子商量了一下。
老爺子恨恨道:“我還沒死呢,那嶺南就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薛自行嘴角抽了抽,“人我是安排下去了,但敘跟他們在一起,萬一真怎麼的,嚇到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