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一切,顯然都是幻覺。
此時她站在食堂內,周圍全是藍色牽牛花,狀似沐沐花袖珍版的堂藍。
而她與陸戰,都包圍其中。
陸戰正拿刀指著她,她不敢輕舉妄動,隻好輕輕道,“你受傷了?”
陸戰一瞬間冷了眸,他持刀轉身,一刀劈斷身後早被鮮血染紅的堂藍花束。
堂藍噴出大片紅,繼而淒厲地叫起來,是那溫潤清亮的許老師聲音,眼下傅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連忙跟上,還未話,那女聲轉而向她求救起來,“救救我!我不想死!”
傅憐聞言,蹙眉厲嗬,“你引我們入科育樓,又製造幻覺想置我等於死地,我為何救你!”
堂藍抖著鱗莖,顫顫巍巍地哭泣起來,那哭聲哀婉如啼,沉重若鍾,不帶任何技巧,卻能讓人真真切切地從中聽出她的悲傷和難過。
緊接著,四下場景變換,兩人被瞬移到校園門口,有一個白衣女老師從遠處款款而來,她皮膚白皙薄透,清晰可見血管,手中抱著一株堂藍,正在低聲哄哭鼻子的男孩。
畫麵一轉,移情換位,兩人來到校長辦公室,此時一位幼女正坐在肥肚校長對麵,懵懂的神色帶著好奇,肥肚校長嘻嘻笑伸出手,那位白衣女老師突然衝了進來,迅速把幼女抱了出去,隻留身後的肥肚校長陰沉著一張臉。
肥肚校長站立半晌,緊緊握拳走了出去,推開門的瞬間,廣角拉長,視野開闊,眾人步入食堂。
陸戰沒動,身影悄然消失,傅憐不察,繼續跟著肥肚校長來到了食堂內,這裏放著各式蔬菜肉類等食物,冰箱嗡嗡作響,卻掩蓋不了打飯窗口傳來的呼啦咆哮。
肥肚校長目光轉了轉,突然拿起菜刀衝正在窗口對抗喪屍的白衣女老師而去。
白衣女老師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摸著後腦勺後退幾步,狠狠撞在食堂陽台上飼養的堂藍上,血滴落入土,一滴一滴,在幹涸的黃塵厚土中緩緩蔓延。
堂藍搖擺著莖葉,悄無聲息地舒展著身子,而從窗口看去,遠處的科育樓十七樓正對此處的教室裏,三個孩正趴在窗口,瞪著大眼,親眼目睹了一條生命的隕落。
而肥肚校長,卻陰惻惻笑起來,看向被白衣女老師護在角落的一個女孩。
女孩穿著大紅袍,頭上紮了兩個啾啾。
此時正顫抖著身子,盯著肥肚校長,單純無害的臉上掛滿了淚花。
女孩張開嘴,了句什麼,傅憐沒聽清,忍不住湊近一些,突然感覺衣袖被拉住,她回頭,場麵飛快陷入扭曲,一瞬間如同被吸出維度一般,視角都模糊了起來。
眨眼間,傅憐再次回到食堂內,四周被大片大片堂藍環繞,而她背後,站著那個滿眼淚花的女孩,聲音清脆空靈,“是許老師嗎?”
著女孩突然撲到了傅憐懷裏,哇哇大哭起來,“許老師,二丫好害怕啊。”
傅憐僵了一下,“你是——”
女孩臉上還掛著淚,委屈地,“老師,你每躲在這裏,也不和二丫玩,現在都忘了二丫了嗎?”
女孩著,突然舉起手中的碗,驕傲自豪地,“二丫現在能熟練運用異能了哦!”
著她從懷裏拿出一粒米放在碗裏,一瞬間米粒抽枝發芽,在短短幾分鍾內長出一顆稻穀,稻穀彎著莖腰,安安靜靜躺在碗裏。
“你看!”她拿起那顆稻草,高高興興地轉了一個圈。
接著再次抱住傅憐,女孩仰頭看去,這一看,才發現端倪,“你,你不是許老師。”
著她眼睛掃了掃,又瞧見角落裏渾身是血的陸戰,驚叫一聲往外跑去,“壞人!你們是壞人!”
傅憐連忙拉住女孩的手,“二丫!你叫二丫對不對?”
傅憐聲音溫和,緩緩蹲下身子平視女孩。女孩愣愣看著傅憐的臉,緩緩點頭,她伸出髒兮兮的手去碰傅憐的臉,見傅憐沒反應,再次卸下心防,癡癡笑起來,“姐姐,你好漂亮呀。”
傅憐眉眼柔軟了些,繼續用哄人的聲音開口,“我不是許老師,我是傅老師,我是來接二丫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