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陸戰閉著眼,並沒有回答她,傅憐注意到他脖頸上如樹枝盤旋的花紋在淩亂飛舞,甚至連他喉嚨裏,也發出哢哢聲。
他的屍化程度,更嚴重了。
傅憐難免憂心仲仲。
籠罩在兩人身上的泡泡也伴隨陸戰異變的情況而逐漸變薄,墜落而下的風刮著她的臉,淩厲的風使她連眼睛都很難以睜開。
他們身上沒有降落傘,這樣下去,先不等陸戰變成喪屍失去理智吃了她,她倒是先一步摔死了。
每每此刻,她都痛恨她的身體,沒有像其他異能者一樣,加強自身硬實力。
傅憐沒有坐以待斃,她一邊注意著陸戰的情況,一邊又認真觀察下麵的情況,試圖尋求到破局的方法。
F國與Z國之間,隔著F海,舉目看去,除去白雲的遮擋,地麵蔚藍無垠,他們的降落點在海麵上!
難道是死局嗎?
想他一路掙紮,最後竟要在此處折腰?傅憐咬唇,目光再次落到陸戰身上,她用手按在陸戰墨黑的脖頸上,上麵的紋路十分冰涼,幾乎在瞬間就在她手上覆了寒霜。
“陸戰!你TA咪快點給我清醒一點!”
“你最好給我清醒過來,不然我現在就掐洗你!”傅憐手上用力,卻抖得厲害。
他脖子實在是太冷了!傅憐抖不是怕的,純粹是凍得。
陸戰發出奇怪的咕嚕聲,他渙散的綠眸仿佛淬毒般盯著傅憐,動作迅速地掐住傅憐的脖子。
他沒留半點情麵。
“陸戰哥哥,別。我是,我是憐憐啊,你剛剛不是還說最喜歡我了嗎?”做人就要能屈能伸。傅憐柔聲說著,原本掐得動作改成拍。
陸戰遲疑了半秒,又立刻收緊了手勁。
傅憐被迫揚起頭,臉色因為缺氧而發紅發紫,她握住陸戰的手,眼神也變得狠厲。
他不是陸戰哥哥了。
他是喪屍。
本就沒有人性。
“我跟你拚了!!”傅憐艱難吐出幾字,那一刻求生的欲望戰勝一切,她全身都充滿了力量,連大腦都變得亢奮又清醒。
眼前的陸戰也瞬間化為烏有,隻有一個虛幻的人影,而他脖子上的紋路,一路連到他的手臂,他的整個手臂全部變成了墨綠色。
而這些墨綠色,卻突然好像遇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從他手臂上飛快撤離,一路收縮,最後回到他胸口的位置,變成了一個彈珠大小的球形。
傅憐看了看自己死死握住陸戰胳膊的手,感受到了那股龐大而莫名的力量。
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情況下,釋放出自己的異能。
而她的異能,似乎——
傅憐突然明白了什麼,她驚訝地瞪大眼,在陸戰痛苦的呻吟聲中,暈了過去。
六環島上,身穿白色大褂,帶啤酒瓶眼睛的男人似有所覺的抬起頭。
“博士,實驗不可以中斷,請不要分心哦。”溫潤的聲音,語氣蘊含著威脅和冷漠。
“知道了。”男人推了推眼鏡,和眼前正在推眼睛的男人對視。
鏡片上閃過一抹寒光。
兩人長相一模一樣,隻見他們勾唇輕笑,異口同聲道,“容器出現了。”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傅憐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旁邊是冰冷的機械儀器發出有規律的滴滴聲,帶著口罩的醫生手上舉著針頭,他高大陰森地俯瞰著傅憐,紅色的液體從針管裏噴射出來。
傅憐下意識拿起桌邊的道具往他頭上砸去。
醫生偏了偏頭,反而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針管利落紮了下去。
“啊!!!!”醫生一邊叫著,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一邊又麻溜把液體一滴不落得打進了傅憐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