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推開房門,他的母親已經不堪受辱割腕自盡了。隼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盡全力不去惹事卻還是不能安安穩穩的活在世上,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其他人的遭遇。
隼埋為母親洗淨了身體,把母親的遺體埋在家門口的白色蘭花下。
第二日一早,鴉依舊待在巷子的角落,仿佛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那群霸淩者今天也想了新的方法欺負鴉。
當這群人圍住鴉的時候,雕,鷹,隼三人不約而同的聚集在巷子口。
“你們三個有事?”領頭的少年囂張的問。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大致猜出了各自的身份與遭遇,畢竟昨天新官上任點的三把火人盡皆知,鷹率先問道:“你就是那個新官的兒子吧。”
“呦嗬,不錯嘛,認得小爺我?那還不快滾!耽誤小爺我找樂子。”少年大步流星走到三人麵前,用手指頂著鷹的腦門。
“嗤。”鷹憋不住笑了出來:“雖然不知道這麼多人是什麼情況,但是你一直小爺小爺的叫喚,讓我真的很不爽啊!”話鋒一轉,鷹的拳頭已經打在了少年的臉上。
少年一時間被打懵了,還沒緩過神,第二拳接踵而至,另外兩人看鷹動手,也開始行動起來,三人圍著少年,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少年身上,而那些和少年一同欺負別人的夥伴,此刻早就逃的無影無蹤。
見鴉還蹲在牆角,鷹招呼道:“喂,你就打算這麼蹲著,被他們欺負一輩子?”
鴉愣了愣神,隨即加入報複少年的行列之中。
一頓發泄過後,少年已經被打的不能動彈,隼看著地上的少年,心中萬般感慨的說道:“然後呢……”
其餘幾人沉默不語,是啊,然後呢?打了他一頓不過解解氣,少年受的傷最後可以養好,而他們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打他一頓也許是最解氣的方式,可是他們所要承擔的後果也非常嚴重,那個官吏不會善罷甘休的。
鷹率先打破沉默:“已經無所謂了,我已經答應過不會再懦弱了,管他之後怎麼樣,總得有人要付出代價不是。”隨後鷹把目光移到倒地的少年身上。
雕瞬間明白鷹的意思,附和道:“這隻是個開始,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全都付出代價。”
鴉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石頭,惡狠狠的開始砸向少年:“終於遭報應了吧!平時你們不是很厲害嗎?怎麼現在的狐朋狗友都不見了啊!”
地上濺的滿是鮮血,地上的人也血肉模糊,隼拉住瘋狂的鴉:“他已經死了……”
“死了……”
“對,死了……”
鴉開始抱著隼大哭,嘴裏不停念叨著什麼,好像壓在心底多年的石頭落地了一般,鴉把心聲全都吐露了出來。
“謝謝你們願意聽我說話……”
隼緩過神來,這段回憶是結束,也是開始,這段記錄了隼最痛苦事情的回憶,隼也不願輕易把它忘懷。
隼從屍體堆裏找到剛剛倒下的人,嗤的一下笑出了聲:“知道嗎,你特別像我一個朋友……”
隼掩埋了這具屍體,隨手插了塊牌子,然後轉身揮揮手:“改天找你喝酒……等我把他們的事情搞清楚的時候。”
隼回到了鴻鵠會,鷹和雕兩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鷹看見隼才回來,立馬炫耀道:“我殺了兩百多個人,怎麼樣,厲害吧。”
“無聊,幼稚。”雕冷漠的嘲諷道。
隼禮貌的笑了笑,問:“鴻鵠大人呢?”
“鴻鵠大人的行蹤無需向你彙報。”雕依舊冷漠。
鷹拍了拍隼的肩膀:“其實我們也不知道。”
隼點點頭:“沒事的話我就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之後的事情還會有很多的,好久沒有過得這麼充實了。”鷹伸了伸懶腰。
雕一言未發,也去休息了。
蘇奪剛登上王位沒多久,朝廷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這近千人的死隻不過是一筆帶過,找人收了屍避免發生瘟疫就是他能提供的最大的幫助了。畢竟他剛剛奪權,百姓們有慌張的也有放縱的,死人什麼的再稀奇不過了,可是上報的官吏沒有奏明這千人集中死在了三個地方。
負責收屍的人看了這場景都不免驚訝,屍體是見過不少,可是這裏分明就是屠宰場,這些人經曆了什麼他們根本不敢想象。可是拿著公家的錢也要給公家辦事,這差事也隻好硬著頭皮去辦了。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處理完的現場還是有很多血跡,可是這就不歸他們管了,他們隻負責收屍,不負責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