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秘聞,除了他之外,怕也就隻有駱養性清楚其中的關鍵。
現在呢,北邊大抵穩定了,隻要將文安以南再穩定下來,一時半會來看,估摸著整個大明也就沒事了。
於是他才會出現,坦白身份。
“你說,朕是叫你範九陽好,還是應該叫你真名範旭呢?”崇禎皇帝問。
“臣文安知縣範旭,扣見陛下!”範旭忙是起身見禮。
“滾起來吧!”
崇禎皇帝斜瞥一眼:“你這小子,是真能騙啊,包括當日結拜之時,你用的竟然都是假名,當真是死有餘辜!”
範旭縮了縮脖子,弱弱道:“當日……臣也是迫不得已,行走江湖,哪裏能隨便用真名。”
崇禎皇帝想了想,倒也在理,便沒有深究。
“如此,那結拜便不能作數了。”
他嚴肅道:“另外,你欺君罔上,此乃誅九族的大罪,念在你有些功勞,咱給你一個機會,半月之內收任丘,咱便罷免你諸多罪名。”
範旭抬起頭,略微詫異:“這……當真……哦不,臣……遵旨!”
崇禎皇帝不置可否,卻是暗暗驚心。
好家夥,這小子當真有法子啊!
無聲無形之間,操控了北邊的大局也就算了,眼下,看這樣子,竟還可以輕易收取任丘!
這……什麼腦袋啊?
“如何收任丘啊?”他沉聲問。
“這……”
範旭猶豫了一下:“還要慢慢來,不可急躁。”
崇禎皇帝:“……”
你小子隻有半月的時間啊,你這還叫慢慢來?
若如此的話……二百多年前率領六十萬大軍攻打洪都的陳友諒就該活生生被氣死!
“罷,朕等著看。”
崇禎皇帝說了一嘴,便起身離開了。
範旭抬頭看了看,見一手持刀的駱養性並未退去,不禁喉嚨湧動,尷尬不已。
先前,他可是不止一次說這駱養性的壞話啊!
這……
“那個什麼,馬老哥……指揮使大人,那個,啊,是吧,是不是,對吧,不好意思啊,我,哈哈,哈哈……”他含糊其辭似的說道。
“哦。”
駱養性冷冷的瞥了一眼,直接道:“記住,這事沒有三頓酒,解決不了。”
範旭忙是點頭:“懂,莫說三頓,三百頓都成。”
跟著,他看向了朱興寧,不,應該是大明的坤興公主朱徽娖。
感慨良多啊!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獨臂神尼的故事……便又有些尷尬了。
這……都幹了什麼事兒啊!
而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叩拜下去:“臣文安知縣範旭,見過公主殿下。”
朱徽娖眸光一定。
在大明,歸於還是相對嚴格的。
如下官遇見上官,是要行叩拜大禮的!
可她卻沒想到,這渾人……竟然與她行大禮!
要知道,方才,這渾人還一口一個馬老哥的叫著,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似的。
怎地到了她這裏,又突然嚴肅與陌生起來?
“你喜歡跪著嗎?”她問,眸光中已是泛起層層霧氣。
“禮儀所在,臣不敢逾越。”範旭回道。
“好,那你就跪著,永遠都不要起來!”
朱徽娖狠狠道:“你……你是傻子嗎?”
範旭老老實實道:“公主殿下說臣是傻子,那臣便是傻子!”
朱徽娖豁然起身:“起來,起來啊!我教你起來!日後你再跪我,我便砍你的頭!”
說著,氣呼呼的離開了。
隻是,回道房間後,她琢磨許久,朦朧的淚眼中竟不知為何噗嗤下的,多了幾分光亮。
似乎,隻有這樣才是對的!
按禮儀來說,這渾人見那指揮使駱養性都是需要下跪的,他卻沒跪。
怎地就到她這裏正兒八經起來?
因為,能讓他耍些小性子的,也就隻有她自己了吧?
“哼,原諒你了!”
她嘟著嘴,跟著又多了幾分擔憂。
半個月收任丘啊!
這可不是一般的重任,他……憑什麼敢信誓旦旦的說半月內收任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