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宸沉默了一會，說：“爹地……我看到他在吃……抗抑鬱的藥。”
慕念一怔。
“我雖然也不喜歡爹地，但是我希望他好好的。”宸宸小聲地說，“媽咪，我們一起帶他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好吧。”慕念歎氣。
雖然不知道傅斯年那麼心高氣傲的人，為什麼會在吃抗抑鬱的藥，但她想，出去走走的話，心情大概會好一點吧？
帶著這種念頭，她同意了宸宸的請求。
宸宸很高興地上樓去找了傅斯年。
慕念與他對上視線的一瞬間，人都懵了一下。
傅斯年瘦了很多，他原本身材很精壯，穿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肌肉，但如今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隻能隱約感覺到，有些肌肉的痕跡。
慕念多少有些動容。
傅斯年下樓，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欲言又止。
“走吧。”
“好。”傅斯年的聲音，沙啞而幹裂。
“沒喝水嗎？”
“……忘了。”
慕念不再說話，沉默地往前走。
上了車，宸宸和洛洛都顯得特別高興，一個勁地規劃著等會要去哪玩。
很快，車開到了海洋館前。
慕念帶著兩個小家夥去買票，傅斯年則跟在三人身後。
買好票以後，慕念囑咐兩個小家夥道：“一會進去以後，人會非常多，跟你們的約法三章還記得嗎？”
宸宸點頭：“記得！”
“哪三章呢？”慕念笑著問。
“第一跳是要跟緊媽咪。”宸宸說。
“第二，手機開機。”洛洛道。
“第三條是什麼來著……嗯……”
“不能單獨買東西。”洛洛補充。
宸宸連連點頭：“對對對，不能單獨買東西。”
慕念笑著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好了，進去吧。”
傅斯年一直跟著他們走著，目光始終凝視著慕念。
一進水族館，慕念就變成拍照的那個人。
傅斯年看著她，幾番動唇，片刻道：“我來給你們拍兩張吧。”
慕念先是愣了愣，隨後對他點了一下頭：“好。”
傅斯年拿起手機對準慕念和兩個孩子，慕念微微歪頭，看著鏡頭。
傅斯年心間微微一動，摁下了拍照的按鍵。
宸宸和洛洛圍繞著慕念的照片，鎖定在這一刻。
“美。”傅斯年看慕念的眼神帶著一絲，淡淡的，淺笑。
這種眼神。
慕念似乎從來都沒見到過。
在她的印象裏，傅斯年永遠是清冷的，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帶任何情緒，無時無刻都要她猜測他的想法。
但如今。
她可以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他的溫柔。
慕念有些不適應地別過了頭去：“謝謝。”
傅斯年沒說話，將手機收了起來：“一會我幫你們拍吧，這麼久了，也沒幾張和孩子的合照。”
慕念又是一怔。
她忍不住問道：“傅斯年，你怎麼了？”
這完全不像他會說出來的話。
“嗯？我說錯了什麼？”傅斯年聲音裏，帶著幾分，不安？
慕念甚至覺得自己瘋了。
傅斯年跟她說話，怎麼會帶上不安？
她吞了吞唾沫：“沒說錯。”
她懷疑，今天的太陽，一定是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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