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小兄弟,看上那塊毛料了?”於老板那雙小眼睛裏透露出一絲狡黠。
“哪裏,這塊毛料既然是於老板家裏祖傳的,那還是留在那裏好了。”
雖然庫房裏的燈光比較陰暗,但是於老板眼神中的表情,並沒有逃過莊睿的眼睛,還他娘的祖傳的,恐怕就是別人撿剩下來沒舍得扔的還差不多,莊睿其實並沒有用眼中靈氣去甄別那塊毛料,聽於老板這麼一說,更是沒有興趣了。
“嘿嘿,這舊的不來新的不去嘛,小兄弟要是有興趣,不妨先看看,我就當回敗家子了。”這於老板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這番話說出來是臉不紅心不跳。
“算了,那石頭的形狀墊茅坑還差不多,哪裏像是翡翠原石,對了,於老板,你看看我選的這塊毛料是個什麼價錢?”
莊睿才不搭理於老板的那話呢,墊架子腳的破石頭,也想當錢賣出去,沒見過這樣的奸商。
於老板聞言看了一下莊睿挑出來的那塊全賭毛料,嘴裏念叨著:“小兄弟真是好眼光啊,這塊毛料外皮的表現可是不錯啊,你別看表麵粗糙,這灰白色的地帶,隱隱就藏著鬆花,擦下去估計就能出綠……”
“打住,打住,於老板,您要是這樣說話,這毛料的價格我也不問了,您自個兒留著擦吧,表現這麼差的石頭,到您嘴裏居然就變成滿鬆花蟒紋的了,您真當我一點都不懂啊?”
莊睿沒等於老板把話說完,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塊毛料的的表皮灰白中略微有些泛黃,隻能說明它是帕崗老坑裏出的不假,但是從哪裏看都和表現不錯拉不上關係啊,這白要是能滲進石頭裏去,能出白棉的話,倒是有可能會出翡翠,隻是那樣的翡翠,品質也不會很高的。
但是這白色中泛著黃色,基本上是不可能有白棉出現的,更是看不到一絲鬆花的影子,而這於老板空口白話,說的是天花亂墜,莊睿怎麼可能不生氣,話再說回來了,這塊毛料裏的那層翡翠,隻能是擦石的時候忽悠下人,根本就不值幾個錢,莊睿買不買也無所謂的。
“哎呦,小兄弟,這價錢還沒說呢,你要是感覺不合適,咱們可以再商量啊。”
於老板聽到莊睿的話後,知道麵前這小年輕也不是好忽悠的人,當下那不鼓吹那塊全賭毛料了,做生意的最怕遇到兩種人,一種是特別懂行的,專業知識很強的人,這類人最好是實話實說,別想著去蒙弄別人。
另外一種人就是一竅不通的,這種人不管你說的多精彩,哪怕是吐沫星子吐幹淨了,他們也不買賬,還起價來,根本就不按著規矩來,能說的你哭笑不得,於老板就怕莊睿是這類人。
“等等吧,等宋哥他們選好了,咱們一起看……”
莊睿懶得再和這奸商去談價錢了,雖然那彭師傅看毛料的本事不如自己,但是對於這些毛料價格的了解,自己就遠不如他了,等會讓他看看值多少錢再說吧。
“中,就按小兄弟說的辦。”
於老板這次很痛快,他和莊睿想到一塊去了,彭師傅是和你們一起來的,等會他開了價,麵前的這小夥子應該就不會亂還價錢了。
“於老板是河南人吧?這鄉音還沒改,和我家鄉的口音倒是有些相似……”
莊睿看似不經意的隨口問道,說話的時候用上了彭城話,彭城本就與河南、山東、安徽等省份搭界,口音頗為相同。
“咦?小兄弟還是咱們河南老鄉嗎?你說的沒錯,我是河南人,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來廣東闖蕩的,這一晃都十多年了……”聽到莊睿那熟悉的口音,於老板也不拿捏著腔調說普通話了,幹脆和莊睿講起了河南話。
“於老板真是厲害啊,這十幾年的功夫,就闖下這麼大一片產業,這些年沒回河南老家看看?”莊睿繼續把話題往下引。
“怎麼沒回呢,老爺子還在河南農村,就願意種種菜養點小雞什麼的,說什麼都不願意來這邊,說這裏人講話都是鳥語,老爺子年齡大了,我現在每年都要回去看看的……”
難得見到一個老鄉,於老板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和莊睿聊了起來。
“哦……原來老爺子也是做毛料生意的啊,這真是祖傳兩代了。”
莊睿拉長了腔調,看著那壓在架子下的毛料說道,臉上帶著一副了然的神色,他其實並不是想要那塊毛料,隻是對於老板這信口開河的毛病,有些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