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磕頭(1 / 2)

聽到林北要讓甄定說中原之事,崔蘭拉起還未坐熱馮娘子,站起身來就要告辭,林北卻示意兩人坐下來,聽聽也無妨。

這裏遠在南越,離中原的腹心十萬八千裏呢,所謂山高皇帝遠,議論議論也是無所謂的,再者,讓崔蘭聽聽這種事情也是好的,女孩子不一定非得每天埋頭於家長裏短,國家大事也是可以關心的嘛。

甄定心裏有些發苦,這種事情說給林北聽聽還好,但是連女人也要聽?不過甄定可不敢對林北表示不滿,心說好在這裏隻有幾人,那些民夫倒是沒湊上前來,否則傳揚出去,他豈能脫得了幹係?妄議國之大事這個罪名就不小。

想了想後,甄定決定能說的就說一點,如果不能說,或是其中有忌諱的,甄定就不說。

沉吟了下後,甄定緩緩開口:“大人可知我甄氏一族做什麼營生?”

不用林北回答,卞夫子就說了:“天下糧商皆以甄氏為首,你甄氏自是做那糧米的營生。”

甄定臉上顯出一絲得意之色,“夫子說得是,我甄氏以糧起家,如今業已是三世。”也就是三代人了,三代人能做到天下糧商之首,甄氏確實不凡。

安忠直便問道:“聽說如今中原腹地連年大旱,許多州縣顆粒無收,你們甄氏現在生意不好做吧?”

甄定點點頭,“情況正是如此,我甄家在十三州境內設有商行近百,互通有無,這幾年裏,中原連年幹旱,導致許多地方都欠收,其中尤以冀,兗,豫三州為最。”

安忠直問:“那裏的糧價漲了多少?”

甄定瞅了瞅林北,最後還是言道:“以粟米為例,三年前一石米三百錢,如今一升米三千錢,或四五千錢。”

一石就是十升,也就是說三年前一升米三十錢,相當於這三年漲了百來倍,這種漲幅度讓幾人都吸了口涼氣。

事實上,南越地區的米價也漲得很快,現在一升米差不兩三千了,不過因為慢慢上漲的,所以南越人倒有些習慣的意思,但是這麼一總結,再跟三年前的對比,頓時高下立判,幾人心裏都哦了一聲:原來這三年來糧價漲了如此多。

“怪不得近年來流民愈眾。”卞吉歎了口氣。

民生之事乃國之大事,任何一個當權者都不能否認,現在糧價高得不可思議,農民能買一升能買兩升,但是卻不能長久,三年的時間,足以把一些大富之家給拖垮了,當然,如果研究到根裏去,糧價還在其次,朝政腐財才是其根本。

如果朝政清明,就算出現了災禍也能度過,但是可氣的是農民沒收入,還得要上交各種苛捐雜稅,這就是把人往死裏逼的節奏,糧價隻是朝政腐敗的一個延伸而已。

崔蘭對這些不太懂,所以便問道:“那些流民怎麼活下去?”

卞吉道:“這些流民中軟弱的會湧入各地州縣,沿街乞討,如果性子強硬一些,占山為王淪為強人。”

馮娘子好奇的問道:“朝廷不行那賑災之事麼?”

卞吉和甄定隻能苦笑,一個見多識廣,一個讀書讀得多,對於這種問題早就知道了結果,但是卻不便對一個小娘子講。

倒是安忠直言道:“馮娘子,朝廷也拿不出那麼多錢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