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憐把身下的木墩移了個位置,使天上的太陽能透過那巴掌大的地方照到自己,讓自己能感覺一點溫暖,眯著眼睛,如果看到有男人經過,紅憐會展開一個笑容,期冀這些人裏有人能變成她的恩客。
紅憐是一個暗娼。
現代人看古代的電視劇,電視上出現的畫麵裏一般都有風流女子,許多名聞千古的風流人物也都在這裏中留下了一段佳話,才子佳人的故事屢見不鮮,但是事實上,娼/妓並不隻有妓院中才有,這些風流女子還可以說是在娼/妓中地位較高的了,更多的卻是像紅憐這一類的暗娼。
紅憐今年三十來歲,從業已經有十七八載,因為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很小很小,約摸十一二歲的時候,一個半百的老頭子就做了紅憐的恩客,隨後紅憐便開始從事這個行業。
妓院在古代是屬於合法的,就像是有了營業執照,而暗娼卻肯定不是如此,這是一個灰色的地帶。
紅憐的收入很少,她已經不再年輕,三十來歲在現代屬於風華正茂,但是在古代已經算是一個老女人了,何況紅憐長得並不算是姿容過人,最近這一兩年,紅憐每日最多隻能接待三四個恩客,纏頭也給得很少,紅憐日漸窘境。
這裏是柳衣巷,是位於是合浦縣縣城南大街邊上的一個巷子,從紅憐的地方,能看到巷子出口處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城南是合浦縣販夫走卒之流的聚集地,紅憐的恩客多半都是這些粗鄙之人,這些人收入不高,進不得妓院一擲千金,所以便會來柳衣巷嫖娼,除了紅憐,柳衣巷還有數十位暗娼,每一個都和紅憐的境遇差不多,她們會天天的坐在自家的小屋門口,等待著恩客的上門,她們身無所長,隻有身體可以出賣,屋子要付租費,有時候碰到暴力的客人還得去找大夫看病,她們還得吃飯,抹廉價的香粉。
紅憐在暗自盤算:如果今日能遇到三四位恩客,得用點心,讓他們能快活一些,說不得就會大方一點,因為快過年了,需要添置一兩件新衣,香粉也快用完了,羊腸也沒剩幾個了,那些小吏也快來收保護費了,潑皮無賴倒是前些天剛來過,有些艱難,但是這些年紅憐都是這麼過來的,她還對人生充滿著希望,她還想再做幾年,存上幾金的私房錢,離開縣城,去外麵的村裏找個老實的男人嫁了,當妾也是可以的。
正盤算著的紅憐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人群的呼聲,這聲音是如此之巨大,連深在巷子裏都能聽到,紅憐的眼睛張大了一點,就看到外麵的大路上有人在奔跑,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難道是太守出巡?”紅憐見識少得可憐,這個想法,讓紅憐把木墩往後移了一些,因為每次太守一出來,那裏都會有許多大官兒,這些大官兒裏隨便有一個人對柳衣巷起了興趣,對紅憐這些暗娼而言都是一場災難,這意味著好些時日她們沒有收入。
“哇,是長鼻獸。”
“好大的長鼻獸啊...”
紅憐聽到有人在外麵喊,長鼻獸是什麼?紅憐並不知道,不過既然不是太守,那紅憐就不關心了,現在紅憐倒是有些埋怨了,因為巷子口處已經沒有什麼人走動了,這也意味著客源的機率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