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定縣城裏的情況,林北的心沉到了穀底。
林北不懂兵法,但是做為後世人,他懂得的東西卻更多,穿越眾為什麼會有優越感?是因為後世是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說起文言文穿越眾比不過古人,但是論起知道的知識總量,古人真是遠遠的不如,就像林北,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精,偏偏他什麼都能知道一點,
也正因為如此,他更能看出眼前的安定縣確實縣如其名,挺安定的。
安定縣的大街很幹淨,當然,不是滴塵不染的那種,不過卻肯定有人經常打掃,另外,路過的普通人大多數臉上精神都顯得很好,林北還看到個鋪子,是一間布行,短短時間裏已經進去和出來了兩人。
一個頹敗的縣城是不會如此的,這種情況隻能說明安定縣的政局清明,民眾比較滿意,也意味著人心思定,鄉寨要攻的難度又變大了。
林北更是由此看到了大蠻子這個人,不得不說,窺一而知全豹,從這裏就知道大蠻子最少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知人善用,這點是很難的,林北對大蠻子的評價變得比以前高多了。
有些人做戰勇猛,卻隻能當個衝將,比如張飛,有些人做戰勇敢但卻能為帥,比如嶽飛,能為帥的都有一個共通點,會用人,會用合適的人,這大蠻子不光能萬無不擋,還能知人善用,實在有些了不起,林北相當奇怪,這種人怎麼都不能在三國時代留下痕跡呢?估計南越確實太偏僻了,那個時候也沒有林北這條妖蛇的轟傳天下,所以估計都沒有人在意南越還是有能耐人兒的。
又觀察了好久,林北真的看不出什麼來,反而越看越覺得灰心,這種城池隻憑四千軍士真的能攻打下來麼?林北相當懷疑,此刻,他真想有個召喚係統,能把曆史的一些大能給召喚出來,比如範蠡啊,張良啊,韓信啊這些牛人,看看他們到底能不能辦到這件在林北看來困難之極的事情。
係統當然沒有,所以林北最後隻能垂頭喪氣的離開,腦子裏一直想著三個字:怎麼辦?
回到營地,卞吉正帶著龍神衛翹首以盼,看到林北歸來,喜上眉梢,迎了上來:“大人,如何?可看出了什麼?”
林北搖了搖頭。
卞吉強笑道:“大人莫急,說不定明日元直他們便有了法子呢。”
“希望如此吧。”
這一晚,營地有些沉默,荒原的風呼嘯而過,讓許多人覺得都有些冷意,有庶民奇怪怎麼兩天都不行路了,都被軍士們敷衍了過去,這個時候,庶民們還是幸福的,因為無知而幸福。
這一晚,徐庶和孟獲坐於帳中,瞪著眼睛看著帳裏的篝火,一宿沒有閉眼。
第二天,天色微亮,軍士來通知說大人議事,徐庶和孟獲出了牙帳,看到崔蘭也從帳中走出,三人對望一眼,都苦笑,因為三人的狀態都是一樣的,都是眼眶紅紅的,都是一夜無眠。
崔蘭低聲道:“可有什麼計策?”
徐庶輕輕歎了口氣,崔蘭也就不再言語。
到了林北那邊,林北盤於最中間,崔蘭三人看著好像一點沒有變化的林北,卻本能的感覺到大人此刻心情很差。
卞吉先看了林北一眼,輕輕咳嗽一聲:“各位,考慮了一個晚上,現在可有何計策?”
空氣凝窒,沒有人開口。
卞吉看著徐庶:“元直,你呢?”
徐庶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大人,元直有一策,或能助我西山鄉民渡過漢江。”
眾人眼睛頓時都亮了,林北的眼睛也睜大了,卞吉不待林北發問:“速速講來。”
“大人,諸位,安定縣固若金湯,如若強攻,以我等軍力,必無功而返,然否?”
卞吉道:“元直,此種情況我等都已知曉,你快說說如何讓我等渡過漢江吧。”
徐庶點頭:“然我等卻不必強攻安定縣,我等隻需度過漢江足矣也。”
崔蘭問道:“不攻安定又何談度過漢江一說?”
遊騎昨天也都沒閑著,把漢江的上下遊兩百來裏都跑了一遍,確認了沒有橋,所以崔蘭想不明白該怎麼度江。
徐庶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畫的是漢江的流向地圖,指著其中一點道:“此為安定。”隨後木棍下移,指著另一點道:“這個地方名為飛魚灘,應該都知曉吧?”
連林北都知道,飛魚灘在安定縣下遊約四十五裏地,在這裏,漢江有個小拐彎兒,所以水流要平緩一些,另外,水麵要窄一些,眾人都認為這裏是最好的渡江之地,不過再窄也有三十丈左右。
徐庶道:“我等便於此處度江,把那擔架用繩子縛之,投擲入河,另外此事還得麻煩大人,把縛住的擔架運到對岸,架起木橋,讓庶民通過。”
林北點頭,這點他肯定沒問題,不過隨後又覺得不對勁,如果漢江要真是這麼好渡那就不用發愁了,說白了,漢江好渡,但是黃巾難擋,漢江下遊百裏都屬於黃巾大船巡邏的範圍,用擔架搭成的木橋要讓五萬餘眾過去得多少時間?一天都是少的,黃巾能不知道麼?自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