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北怎麼自怨自憐,該做的還是得去做。
“首先得知道汛期的湄公河河水流量有多大,我好像記得這條大河在東南亞地區的河水流量居於首位吧?”想到此處,雖然林北沒牙,也覺得牙根深處隱隱作痛,他覺得要阻止洪水好困難。
湄公河的河水流量居於東南亞地區首位,流量的豐沛林北想像不出來,不過隻是看這河麵的寬度達到一百丈就能想像洪水流過時候的壯觀景像,而湄公河的河岸並不高,河水到時候肯定會漫過河岸,進入森林,或許以前林北看到的森林沼澤並不是持續的降雨帶來的,而是湄公河河水造成的,汛期結束,河水在森林裏卻退不去。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林北敢肯定,現在湄公河的上遊絕對是沒有任何水庫和大壩的,洪水直接一泄千裏,然後彙聚到下遊,形成巨大的洪峰,人力根本無法相抗這種天災。
想到這些,林北真的笑不出來,臨江城離河岸太近了,現在河水再漲一米多就能漲到臨江城裏,林北一點都樂觀不起來。
在如此的擔憂中,三天時間一晃而過,望海城派出的一千軍士已經趕到了臨江城,而這個時候,湄公河的河水離臨江城隻有區區十來厘米高度了。
“大人?我們何時出征?”張成問道,他根本沒關注河水是否上漲,張成原是合浦縣西山鄉人,西山鄉附近隻有一條春水河,張成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過水災,不光張成,望海城的人也都是如此,因為沒有遇到,所以對這些壓根兒都想不到也看不到。
林北看著天空,天上已經有些陰雲了,讓暴烈的天氣變得有些涼爽,這種顯然是好天氣,但是林北卻渾然不覺得,他寧肯這幾天都是大熱天才好。
“現在根本無法出征。”林北凝重的道。
“啊?為何?”張成急問道,軍士都已經集結了,如今臨江城有三千軍士,怎麼又無法出征了呢?
林北苦笑,指了指河水:“如果我所料不錯,湄公河快要漲大水了。”
“我等行船於其上,就算漲大水又如何?”張成還是不理解。
林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要是真漲大水,別說這種小船了,就算航空母艦也不行啊,別看河裏的大浪最多隻有幾米或是十幾米高,但是當順流而下,那種衝擊力大得驚人,可以輕易摧毀一個現代化的城市。
不過跟張成顯然是解釋不清楚的,這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眼光問題,更何況這古代人還並未遭遇過洪水災難,“別說了,戰事暫停,再等待幾日再說。”
張成隻能點頭。
在軍士到來的第二日早上,天上下起了小雨,而且看天色,這場小雨很可能還會變成大雨。
臨江城人晨起後,驚訝的發現城裏居然有了寸許的積水,因為河水已經漫過了碼頭,臨江城的地形屬於平原地形,所以碼頭漫過後,城裏便到處都是水。
張成匆匆的稟報了林北這一情況,林北昨天晚上就看到了,所以很幹脆的下令道:“讓城裏民眾收拾東西,往高處轉移吧,就朝礦山那裏轉移,因為接下來的數日,水位還會往上增高。”
“大人,要不然讓軍士們搬石木來攔住?”張成還想挽救臨江城。
林北幹脆的搖頭,開玩笑,這是湄公河下遊,攔住?怎麼攔,除非能在短短的時間裏修出一個三峽工程來,否則怎麼攔都無濟於事,要憑臨江城這萬來人阻擋一條大河的河水?林北還沒有這種豪氣。
“不用多說,讓民眾轉移,軍士們把船全部拖上岸來,能轉移的船都轉移走,如果不能,便把船上的蒸汽機缷下來,空船綁在巨樹上,綁得緊一些,莫要讓大水衝走。”
臨江城除了三千軍士,還有就是一些匠人以及很少的民夫,因為臨江城才建起不久,所以要帶走的東西其實不多,不過糧食和礦石這些都是必須要帶走的。
幸好礦山那裏和臨江城之間已經修好了木道,因為鐵礦石源源不絕的運出,這條木道也加擴了幾次,讓此次的轉移變得相當有效率。
小船全部被匠人們抬起,大船卻抬不走,所以隻能把蒸汽機從船上缷下,船體留在這裏,用繩子綁在巨木上,至於洪水到來後,船支會不會解體,林北其實已經不抱幻想了。
雨一直在下,幸好現在太陽炎熱,所以倒沒有人感冒什麼的,好歹也都是臨江城呆了一個月多的人了,基本的抵抗力還是有的。
在下令轉移的當天晚上,臨江城裏的積水已經到達了一尺深,這個深度讓所有人都再也不敢有任何僥幸的心理,林北也不敢,下令連夜搬遷。
這天晚上,雨開始下得大了起來,油脂火把在雨中哧哧作響,發出微小的光亮,一不小心,火把便會被雨水澆滅,林北雖然影響不大,但是對臨江人來說影響就大了,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
“大人..大人...”張成抹了把臉,汗水和雨水混合,差點讓他睜不開眼睛。
“何事?”林北及時趕到,剛才他去把一輛車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