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一個房間裏。
高山葉取下了戴在臉上的眼鏡,一臉所有所思的表情。
緊身衣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仿佛一個影子。
“都死了!”高山葉說,“雖然對於這個結局,我沒有什麼意外,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快。”
他搖搖頭,“還是小瞧這個地方了。”
“或者,那個官府中的人,比我們想象的更厲害。現在還沒查到他具體身份。事情有些難辦呐!”
“高山你為什麼會對他感興趣?”緊身衣問。
“很有趣的一個家夥。”高山葉說,“或者說,很有趣的一個組合。
一個現官府的人,一個前任官府中的人。
你要說,他們在這裏開一個孤兒院,沒有官府中某個具有權力的家夥參與,我真的不信!”
他臉色一整,認真說道:“所以,計劃沒有錯,隻是這次的執行,出現了一些問題。
總的戰略方針沒有變,還是要把他們受作我們這個小團體中,這對與我們被發配到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來開拓市場的成功,有決定性的重要度。”
“咚咚咚!”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讓高山葉瞳孔收縮了一下,這是獵手遇到危險時候的一種應激反應。
緊身衣在這一瞬間,身體透明,消失在房間內。
門被推開,丁鼎站在門外。
“不請我進去坐坐?”
丁鼎說著話,已經大搖大擺,走進了房間。
這裏,有些難找!
就像一個隱藏在隱秘地道裏的老鼠窩。
距離歡樂園其實並不算很遠,隻是,這裏位於一片巨大的,陳舊大樓群中。
丁鼎來到這裏,竟然有了一種懷舊的感覺。
這裏所有建築外形,看起來似乎都與他前世時候,熟悉的地方差不多!
這裏似乎時間停止,所有一切都被凝固,讓他產生一種,自己已經回到了前世的錯覺。
可以,陰暗狹窄的大樓之間的夾縫中,那些肢體殘缺的賽博義體人,有讓他瞬間清醒。
這些賽博義體人或站或躺,或者以一種懷疑的姿勢站立著。
看起來,即像前世時候,一個東方大國中喝某河水的苦行僧,又像某些紀錄片中的,繁華都市中,一些街道上所呈現的,那些流落街頭宛若末日僵屍造型的藥品愛好者。
陰暗、逼仄、腐爛、絕望!
老鼠窩也許比這裏更具活力。
金屬螞蟻窩,與這裏比起來,簡直是天堂一樣的地方。
丁鼎對這裏的感覺就是如此。
“想不想嚐試一下睾酮素的刺激感?”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麵前,“我的體內還有兩格電量,可以使用其中一格,絕對讓你感到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滿足。
隻需要五十毫升銅糖,三十毫升腦脊液也行。”
攔在他麵前的這個黑影看不出來是男人還是女人,軀體一半是破破爛爛,早應該報廢的民用版的打工人義體,另外一半生物體,則發出強烈的腐臭氣味。
丁鼎有些驚訝,視野前方的淡藍色光幕上,竟然也沒有得到關於眼前這個人類更具體的信息。
隻能有一個結論。
那就是,眼前這個人在將自己賽博化的過程中,已經失去了性別這個生物特征。
丁鼎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此刻,從攝像頭中觀察這片區域,隻會看到一個處於徹底報廢邊緣的賽博人,扭曲向前的時候,停下來朝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地方,咕嚕了一句話。
廢人們出現這樣的情況,是最常見不過的了。
報廢義體會發出一些錯誤的電能刺激生物腦,而這些已經被激素毀滅掉的生物腦就會如低級野獸一樣,做出一些條件反射的,無意義的行為。
高山葉盯著丁鼎背在身後的,泛著清幽冷光的長刀。
“這是紅蠍子的東西。”
“現在是我的了。”
丁鼎點頭,大大咧咧,說道:“你看起來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應該是已經知道結果了!”
“當然知道結果了。隻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敢把紅蠍子的幹掉,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高山葉一臉惡狠狠的表情。
“當然知道!不過就是荒野中的暴力組織嗎?還能是什麼?”丁鼎一臉不屑,“在荒野中欺負一下流民而已,到了一百五十七號城市中,還能怎麼樣?”
高山葉沉默片刻,緩緩點頭,說道:“也確實如此!荒野中的人,在城裏隻是一些野狗一樣的家夥。”
“聽起來,有些悶悶不樂的感覺?”丁鼎一聲冷笑,“我不是來這裏跟你抱怨命運不公的,我是來這裏,讓你明白,有些事情做了會後悔的。”
丁鼎反手取下背在身後的長刀,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停下腳步,身體側轉,手中長刀往身體一側橫掃出去。
“啪”地一聲!
一個透明身影飛了出去,重重撞擊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