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她精神好些,他輾轉得知她生身父母的消息,可還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一喜訊,她就永遠離開了他……
……
陸瀟瀟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麵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不是的……”
她一直認為,上輩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兄長陸景行,第二重要的就是喬仲山。現在告訴她,他們其實是一個人?
她現在已無暇去思考他一直隱瞞他有前世記憶這件事了,滿腦子都是:他居然是仲山!怎麼可能呢?
陸景行輕笑,抱住了她:“為什麼不是?”
陸瀟瀟臉龐雪白,已經不出話來,分明是不同的兩個人。她連連搖頭,也不知自己是該信還是不該信,連聲音都發顫起來:“不對,氣味不對,走,走路也不對……”
她一直自認為眼睛瞎了,心沒有瞎,她會認不出自己最親近的人嗎?
陸景行低低一笑:“氣味,換個熏香就行。至於走路麼,偽裝一下就可以了。”
他著鬆開了她,自行走了數步。
他這走路的姿勢和平時並不相同,腳步顯得有些僵硬。
陸瀟瀟瞪大了眼睛,這腳步聲!這腳步聲和仲山毫無分別!
“不是……”陸瀟瀟下意識否認,卻無從辯駁,她猛然憶起自己臨終之際他身上的味道,不禁瞳孔微縮。
陸景行神情不變:“那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後背有個楓葉胎記?”
陸瀟瀟訝然:“你什麼?”
陸景行勾了勾唇,他湊近她耳畔,低聲道:“還有你腰側有顆極的痣。”
“你……”陸瀟瀟語塞,這種私密的事情,他竟然也知道麼?
“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我們準備在一個地方落腳,正好你爹娘就在那裏。隨隨便便進一家茶館喝茶,就碰上你的生身母親……”
陸瀟瀟微愕,不自覺想起許多舊事來。她臉色紅紅白白,原本是要來向他問個明白,但現在卻不知道該什麼好了。
他望著她,一字一字:“我就是喬仲山。”
“你為什麼要扮成喬仲山?你……”
陸景行笑笑:“因為我想娶你啊。我了,我從來沒想過,把你嫁給別人。”
陸瀟瀟神情怔忪,知道他的不是戲言。她胸中有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從何起,好一會兒她才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清楚。”陸景行略一沉吟,“可能是時候,也可能是後來。”
見他這般坦誠,陸瀟瀟心裏有火也不知該怎麼發。她來的時候,準備了滿肚子的話,本想著如果他否認,他抵賴,她該如何如何誘導他出真相,可偏生她一問他就承認,讓她打好的腹稿也沒了用武的地方。
陸瀟瀟咬了咬牙,勉力穩住心神,想起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她抬了抬下巴:“那你為什麼要騙我?上輩子騙我,這輩子也騙我,你什麼都沒跟我過,把我當傻子一樣戲弄。”
這麼一,她頓覺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
陸景行垂眸,臉上浮起悵惘之色:“不是把你當傻子。瀟瀟,你恨極了我,連見我一麵都不願意。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陸瀟瀟嘴唇哆嗦:“我沒有恨你。”
她惱過他,但從未恨過他。她在宮裏時跟他別扭,兩人很少有溫存的時候。但出宮後她都能在心裏給他找到辯白的話。
縱然不喜他殺戮過重,她後來也會不自覺為他找理由。想著他當了皇帝,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那個時候,她更多的是不能接受雙目失明半死不活的自己,所以敏感尖銳、暴躁易怒。
如果真恨他,那她重生後,就會想辦法遠離他,而不是想著讓兩人都更好了。
陸景行輕歎:“那時候你厭倦了皇宮,跟我生分,你口口聲聲想嫁人。我別無他法……”
“哥……”陸瀟瀟喉頭哽咽,“我那個時候,都成了瞎子,活都活不了多久。哪還想著嫁人?我隻是……”
她隻是再也不想待在冰冷的皇宮裏。
陸景行親了親她的臉頰:“老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希望能和你好好的,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
他這句話的很尋常,可陸瀟瀟卻心裏一酸。其實,她也是這樣的想法,可她仍然感到委屈。這麼多年她心翼翼,唯恐他陷入那些紛爭,唯恐他們走上老路,可他什麼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卻始終瞞著她,任由她擔憂害怕。
她仍在強調:“你從沒跟我提過,哪怕一丁半點。”
陸景行心知得給她一個法,他歎了一口氣:“瀟瀟,我以為你上輩子恨極了我,所以,我不敢在你麵前泄露丁點那些舊事。如果不是你,我們很快就是夫妻,不該有秘密,我會繼續瞞下去。”
他苦笑:“現在就算我了出來,我也擔心你因為那些事情而不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