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具有侵略性的臭味驚動了這片地盤的主人。
不管獅子為何而來,踏入這片森林就代表著一場侵略與反擊的戰鬥即將打響,然而一方認了慫,這場戰鬥便消弭無形。
盤踞在樹上,被逃命的宋許誤以為是根樹藤的粗壯蛇尾緩緩遊動起來。
宋許躲在遠處一根樹幹後探頭探腦,遠遠看見了獅子夾著尾巴逃跑,還看見了在大樹上盤旋的半條蛇尾。
樹林裏晦暗的光線隻能描摹出他的長尾輪廓,宋許沒能看清那蛇到底長什麼樣,隻感覺好長一條。
宋許撓著樹幹:蛇!野生的蛇!好大的蛇!
趕走侵入者,烏木離開了這裏,準備去覓食。他很少離開自己居住的洞穴,出來基本上都是為了進食,這次也不例外。
強大的雄性獸人靠近能引起他的注意和警惕,但同樣溜進了他領地的另一位“客人”,烏木並沒有去驅趕。
他早已捕捉到了空氣中屬於雌性獸人的氣味,獸型弱小的鬆鼠獸人對他來說無害,於是他沒有在意。
快速找到了合適獵物吞吃後,烏木卷著隆起一團的尾巴回到自己的洞穴休憩。
在前兩年,他還會在進食之餘巡視一下自己的領地,自娛自樂打發時間,但是這兩年,他的獸化越來越嚴重,已經趨近於徹底的獸,生活也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曾經也是個部落裏的獸人。
這個世界生活著可以在人型和獸型中變化的獸人,也生活著普通的野獸。而半獸人,就是獸人中的“殘疾”。
年幼的小獸人們無法控製自己的變化,經常會出現半人半獸的模樣,但是隨著他們長大,身體裏的力量逐漸變強,他們就可以自由控製自己形態的變化。
在成年期到來,還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擺脫一部分獸態,完全變成人形的獸人,就被稱作半獸人,他們會作為殘次品遭到部落驅逐。
被驅逐後,離開親人同伴的半獸人獨自在森林裏流浪,力量會漸漸被侵蝕消失,越來越靠近野獸,最後徹徹底底失去理性變成真正的野獸。
烏木就處於這個極度危險的時期。
無形中得到此地主人庇護的宋許暫時在這片森林裏停留下來。
宋許:反正我也不知道能去哪,蛇也沒來趕我。
嫩葉鮮花,蘑菇野果,宋許找到什麼吃什麼,總算把自己快癟成A4紙的肚子填滿,避免了被餓死的命運。
慶幸原身是個鬆鼠獸人,食譜很雜,幾乎什麼都能吃,如果她不小心成為了一個隻能吃肉的猛獸,現在還要考慮怎麼捕獵,那就太為難她一個平平無奇的高三學子了。
解決了生命的威脅,宋許對周圍的環境感到好奇起來。這可是原始森林,她就去過公園,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森林。
放眼望去,隻有直溜溜的一根根大樹幹,被綠蘚覆蓋,枝葉幾乎都長在十幾米高的地方,上方陽光都被厚厚的樹冠給擋住了,哪怕是大白天也沒多明亮。
更遠處光線晦暗,樹幹都變成了灰霧中的幢幢鬼影。
周圍除了她自己看不到一個人影,但是有各種各樣的詭異聲響,蟲子和鳥類嘰嘰喳喳,嘀嘀咕咕,從她的頭頂或者腳底,各種她看不見找不到的地方傳來,深深地烘托出了這種環境的陰森。
環境可以陰涼,但是不可以陰森。她有點慫了。
宋許:“……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她的聲音在樹林裏幽幽的,顫抖著。
宋許閉上嘴,不行,她得曬曬太陽去去寒氣。
變成鬆鼠原型,宋許爬到高高的樹冠上去曬太陽,順便找路。
上層的樹冠和樹底下是兩個世界,在上麵陽光充足,讓人耳目一新。綠色一望無際,爬到長樹枝的高度後,才發現有許多樹正在開花,鳥的身影也多了起來。
宋許用爪子死死抱著樹幹避免自己摔下去,看旁邊的鳥長長尖尖的嘴吸花蜜,覺得它吃得好像很香的樣子,也跟著吃了起來。
味道酸酸甜甜的,還不錯。
年輕人注意力轉移的快,她一下子就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下麵發慫,試探著在樹冠上挪動。
鬆鼠的爪子可真好用,這身體輕輕巧巧,靈活的不管做什麼動作都不會扭到腰。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去,想著得找個地方休息吧,最好要曬得到太陽。
在這種密林裏,能曬得到太陽的地方可謂稀少,宋許尋尋覓覓,在好運氣的加持下發現了一片樹冠稀疏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