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許愣在當場,她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明擺著但她從來沒在意過的問題:蛇蛇是個雄性,而他們同屬獸人,獸人之間不管原型是什麼,隻要有獸人形態,都是沒有生殖隔離的。
而半獸人……原身見識太少,沒有相關知識,隻隱約記得曾經也有過獸人找半獸人做伴侶的傳說。
宋許倒抽冷氣:蛇蛇,該不會,把她當做雌性伴侶了吧?!
她之前給蛇蛇換墊材,幫他蛻皮,投喂他,和他玩耍,從來沒有覺得哪裏不對過,因為那都是可以對寵物蛇蛇做的事,可現在,沒有哪條寵物蛇蛇會含著人類手指吸吮傷口的。
感受到手指傷口上裹著的濕潤柔軟觸感,她想看的蛇信現在大概就纏在她的手指上,宋許人都傻了。
烏木放開她的手指,趴在樹枝上休息,長發披垂而下,麵容恬靜姣好,宋許第一次將目光聚焦在“美人蛇”這個稱號的前兩個字,而不是最後一個字上。
宋許看著自己沾著一層口水,水光泛濫的手指,回憶了一番自己曾對蛇蛇做過的好事。
但凡她把蛇蛇當成一個同類男性生物去看,也做不出半夜去偷偷扣人家嘴的事。
如果跳出蛇蛇飼養這個圈來看,她就是個純種的流氓。
踉蹌一下,宋許舉著手指走到水邊。走到水邊看到自己扭曲的臉,連忙變成鬆鼠,還好還好,鬆鼠的臉什麼表情都可愛。
“啊啊啊啊啊!”
宋許突然的尖叫將烏木驚嚇了一下,他抬起腦袋,看到鬆鼠突然間在草叢裏狂奔大叫,她不知道又遇到了什麼,嚇得草叢裏的飛蟲亂竄。
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危險,烏木觀察了會兒宋許,依舊沒能發現她今天的尖叫是什麼原因,於是隻好帶著習以為常的疑惑將頭埋回去。
宋許噗通一聲,僵直倒在草叢裏,肚皮起伏,直勾勾盯著藍天。
鬆鼠大聲尖叫跑來跑去烏木會被嚇到,可她反常地安靜躺著一動不動,烏木又覺得奇怪,懷疑她是不是被毒蟲咬了,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暈了。
他從樹蔭中遊下來,遊進草叢中,蛇身在大片的野草叢中分開一條蜿蜒的小路。繞著仰躺不動的鬆鼠遊動一圈,將她圈在一個圈裏,烏木扒拉了她一下。
宋許虛弱地:“嚶。”
她好奇怪。
烏木將她扶起來靠坐在蛇身上,宋許又緩緩滑倒,扶也扶不起來。
烏木覺得她可能是因為受傷才這麼奇怪,可她的傷口很小。烏木提起她的爪子看了看,沒有流血了,可她就是躺著不動。
她之前也有過躺在地上死活不願意起來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會滾動會伴隨著嚷嚷,也不是這樣的。
回憶片刻宋許之前的行為,烏木忽然間變成了獸態,一顆碩大蛇頭仿佛恐嚇一般杵在宋許眼前,還猛地張開一口可以吃十隻鬆鼠的血盆大口,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但宋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蛇蛇的意思,他是在滿足她之前的要求,讓她隨意看口腔裏的構造。
給她看這個她可就不困了!宋許一個打滾從草地上爬起來,身上的草屑也沒拍,站到那張血盆大口前,往裏張望。
哇這個牙,往裏勾的這個尖尖,這個信子……看著看著,整顆鬆鼠腦袋都鑽進了蛇嘴裏,隻剩一條蓬鬆的尾巴在外擺動。
看到眼前擺動的尾巴,大蛇下意識想咬下去,又忍住了。
宋許看夠了從大嘴裏退出來,內心還有一點遺憾。
她其實還想看看半獸人形態下口腔構造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如今的她已經反思了自己,學會了客氣和禮貌,不好再對普通室友提出這種過分要求了。
從蛇嘴裏退出來的宋許禮貌地對大蛇說了謝謝。
回去的路上,宋許也沒有嚷著要坐在蛇身上讓他帶,而是老老實實走在烏木身後。
他遊過草叢,留下一條彎彎曲曲的蛇路,宋許瞧著他的尾巴尖,控製自己想要亂摸的手,悶頭踩著倒伏的草葉往前。
他遊過布滿青苔的濕地,將青苔壓出扁扁的痕跡,光滑蛇身上的一點灰土泥巴全都被青苔擦幹淨了,蛇尾更加光鮮亮麗,看著手感就好。但不能摸。
提醒自己保持距離,她這一整天再也沒摸過他的尾巴,晚上的保留節目KTV夜談也取消了。
一旦把蛇蛇當做一個不可褻玩的同類,而不是當成寶貝蛇蛇,以現代的道德標準和人際交往禮儀,宋許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幹。
怎會如此!難道以後都不能想摸就摸了嗎?由奢入儉難的宋許抑鬱地狂蹬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