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後,兩人也不管郝科長和電視台的人此時會是一副什麼表情,徑直回到了鎮。
打聽到了老人的住處後,劉曉兵和陳四平來到了他家。
這是一棟土磚結合的平房,院子裏東西不多,倒是挺幹淨的,隻是那平房顯得有些破敗陳舊了。
老人果然沒鎖門。
劉曉兵輕輕上前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陳設也很簡單,昏暗的光線中,很多老物件散發著淡淡的腐朽氣息,仿佛和這間老屋一樣,都已行將就木。
陳四平捏了捏鼻子,快步來到了櫃子前,目光掠過,最後定格在櫃子上的一個玻璃相框上麵。
劉曉兵也走了過來,抬頭望著玻璃相框裏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個大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身軍裝,雖然那個年代的像素很模糊,年輕人身上的軍裝也有些鬆垮,但仍然掩飾不住目光中的英氣,以及眸子深處透出的那股子咄咄殺意。
劉曉兵知道,隻有親曆過戰場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
那是無論什麼樣的電影演員,也演繹不出的那個年代軍人獨有的氣質。
願拋一腔血,奮勇殺東洋!
劉曉兵不由肅然起敬,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照片裏的年輕軍人,鞠躬九十度,行禮致敬。
見狀,陳四平也隨之行禮。
良久,兩人才緩緩起身。
“曉兵,我看這位先輩的長相,好像跟老牛家不大像。”陳四平端詳了一陣後,對劉曉兵道。
劉曉兵沒什麼,他直接拿出手機,對著相框拍了一張照片。
“有照片就好辦了,待會發給我二叔,讓他拿去問問就知道了。”
著,劉曉兵仔細看了看照片裏的年輕軍人,然後發給了二叔。
等待了十幾分鍾後,二叔打來了電話。
“曉兵,剛才我去問過老牛家了,這個照片裏的人……不是牛朝亮。”
“好吧……其實我已經猜到了,不過這個人也很有傳奇性,當年被炮彈震傷了腦子,就記不清自己是誰了,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能幫他找回身份也很有意義。”
劉曉兵在電話裏,把照片裏這位“王保國”的情況簡略介紹了一遍,又到王德慶老人被蛇咬傷,現在縣醫院養傷。
聽了他的介紹,劉洪思索了片刻,才:“這個事難度也不,不亞於尋找牛朝亮啊。你真想好了,打算做這個事?”
劉曉兵:“那倒也沒有,我隻是想,如果有機會的話,能幫上忙,那就最好了。如果幫不上,那也無可奈何。”
劉洪:“這個事,比尋找牛朝亮還難,好歹人家名字得準,你這個可倒好,連叫什麼都不知道……除了這個王保國的化名之外,其他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劉曉兵歎口氣:“當年的很多隊伍都是臨時拉起來的,編製也不統一,除了一些有名的戰役之外,其他的烈士犧牲了都沒人知道,更別提記錄下來了。現在除了知道他化名王保國,救了他的戰友叫郝樹林,其他的一無所知。”
他剛到這裏,陳四平忽然插了一句。
“對了,剛才咱們從醫院走的時候,大爺,他爹是……是抗聯哪個部隊的了……”
陳四平其實壓根沒往心裏去,撓著後腦勺想了半才想起來,頓時一拍大腿。
“想起來了,他是抗聯第三軍第四師第一團二連……好像是這個……”
“你確定?”
這句話劉曉兵當時並沒有聽清,陳四平點點頭:“應該沒聽錯,因為我剛才忽然想起來,這個部隊……怎麼好像在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