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愉快,晚上大家都喝了點酒。
離開時,文情拉著時綰嘟嘟囔囔著,不要她吃回頭草,又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幾個人中就她喝得最多,走路都顛顛倒倒的,周措扶著她,她還發起脾性來。
時綰也喝了些紅酒,算不上醉,看著文情,不好意思的朝周措笑了笑,“她喝醉了就喜歡念念叨叨的,你別介意。”
周措:“沒關係。”
他肩上掛著文情的包,一隻手似有若無的繞在文情身後,虛虛的環住她,以防她摔倒。
時綰對上他的眼睛,男人五官周正,眸眼也很親和,帶著淡淡的笑意。
時綰心裏喟歎一下,不虧是李嶽的朋友,都是一類氣質屬性的。
溫柔體貼,進退有禮,隨和斯文。
周措送文情回去。
時綰跟著李嶽上了車。
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叫了司機過來。
時間晚,潼潼睡在李嶽懷裏,被他心翼翼的抱上了車。
時綰坐上車,把車窗往下降了些,又回頭,“會不會吹到潼潼?”
李嶽把車上的外套披在潼潼身上,抬眼看了下時綰,彎唇,“不會。”
喝了酒,時綰有些臉熱,她抬手碰了碰麵頰。
車廂內沒開燈,她的五官在夜色中影影綽綽。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晚風穿過車廂,有呼聲飄揚,掀起時綰垂在耳邊的發,隨風起舞著。
李嶽淡淡收回目光,偏頭看向車窗外,有映襯出時綰的身影在玻璃上,修長單薄的肩背,她換了個動作撐著臉,些許模糊卻很精巧的輪廓,右手靠著車窗反向隨意搭在肩上,手指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裝飾物。
對於和時綰的記憶,其實並不多,大抵是那年開學季,她無意撞進了他的眼裏,也聽朋友打趣過,表演係有個什麼樣的美人。
有過幾次偶遇,會在社團活動、文藝表演,或者校園咖啡廳,寬敞的道路上碰見。
他那時跟家裏鬧矛盾,心思都在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於時綰隻是簡單的欣賞,隨著時間的沉澱,漸漸的這種欣賞變了味道,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
等回過神時,已經聽聞她結婚的消息,有過遺憾,也僅僅隻是藏起來。
“你和傅琮凜分開了嗎?”
李嶽沒有兜圈,低頭指尖拂過潼潼的發頂,問得很是直接。
時綰腦中混沌了半秒,“嗯…離婚了。”
李嶽指尖微顫,他垂眸,複又抬頭看向時綰,麵上不顯,情緒很是平淡,隻唇角的弧度微微上翹了下,“挺好的。”
“為什麼你覺得好?”時綰回頭。
李嶽頷首,“你不這麼認為?”
又輕飄飄的把話拋了回來。
時綰並不覺得李嶽是在嘲諷她,她也不覺得離婚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隻是驚訝於李嶽竟然知道了。
見他把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時綰蜷了蜷手指,心中些許了然,莞爾笑了下,“你得對,現在就挺好的。”
李嶽還在看著她。
時綰呼吸徒然頓了頓,她另隻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裙擺,耳畔還是風聲,伴隨著遙遙傳來的鳴笛,汽車輪胎碾壓過平直的地麵發出摩擦的動靜。
她不知怎麼嗓子有些發啞,八月的晚風,吹過也是熱的,帶過她因酒意而發燙的臉頰,使得她的腦子有一陣的空白。
“你……”
“怎麼了?”
時綰和他對視,片刻後她短暫的她笑出聲。
“你的眼睛很好看。”
不同於傅琮凜的眸色漆黑,李嶽的眸色很淡,偏褐色,很清透純粹,有細細碎碎的燈光穿透他的發間,落進他的眸眼裏,流光溢彩的很是驚豔。
棱角分明的臉,他表情很淡,卻因為她的話展顏,低聲道:“你是第一個我眼睛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