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笙的一聲叫人停住了腳步,隻是沒想到那丫鬟忽地就跪了下來。
“還望大姐贖罪,昨日奴婢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大姐到來出言多有得罪,秋姨娘已經罰了奴婢了,若是大姐還氣著,再拿奴婢撒撒氣也行的。”
這丫頭起這話來聲音都提高了不少,原本就是在院子裏,這麼大聲一喊,倒是院子外頭也能聽到了。
青蘭見狀則是連忙就要把那丫鬟扶起來:“你這是做什麼,大姐昨日也並未怪罪與你!”
院門口多的是要瞧熱鬧的人,竹笙院的其他丫鬟也都偷偷摸摸地瞧著這邊,那丫鬟還在不停地磕頭認錯,不肯站起身來。
夏洛笙瞧著這出鬧劇,心中冷笑。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的。
秋姨娘也不是個叫人省心的,原本以為自己好心告訴了秋姨娘那般消息,秋姨娘若是聰明點兒,猜到了自己的意思,去對付柳姨娘便可,不定自己還會幫上一把。
可她非要貪心,還妄想再踩自己一腳,這丫鬟來這裏一鬧,誰人都要知道她夏洛笙仗勢欺人,隻是為了一點錯就重罰了奴婢。
不多時日怕是又要多一個她蠻橫無理的傳言了。
這丫鬟耳後的傷雖隱蔽,可走過一路來也並不難發現,手臂受了傷還要端兩盆花過來,知道的是秋姨娘叫她來認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存心為難人了。
好一個秋姨娘。
那丫鬟許久見夏洛笙並不開口,心裏也直犯嘀咕,可又念著秋姨娘的囑咐,額頭磕得通紅也不敢停下來,嘴裏還是念叨著叫夏洛笙饒恕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杜鵑。”
那丫鬟下意識地回道,抬頭就看夏洛笙冷冷地看著自己,心中一驚又低下頭來:“杜鵑知錯了,還請大姐贖罪。”
“杜鵑,我隻問你,昨日在如意院,我可曾過要罰你這般話?”
“未”
剛想話,杜鵑又連忙改了口:“奴婢知大姐心中存了氣,奴婢受罰也是應該的。”
“我問你,我可曾過?”
能感覺到夏洛笙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杜鵑不知為何背後生出了一層薄汗,半晌才虛虛開了口:“未,未曾。”
“那便是了。”
比起丫鬟此刻抖得如同篩糠,夏洛笙瞧著淡定自若,又走了一步到人麵前將人扶了起來,還貼心地掏出帕子給丫鬟擦了擦額頭的血跡。
“我未曾過要罰你,你又是秋姨娘院子裏的丫鬟,那便是秋姨娘認定你做錯了事,你不去求秋姨娘恕罪,反倒來求我?”
擦過血跡的帕子給杜鵑塞到了手心,夏洛笙朝人盈盈一笑,隻是笑意並未達眼底,饒是青蘭看了,也不由得心頭一震。
“昨日我不過是要你去知會秋姨娘一聲,便未再見過你,也未曾同秋姨娘提及此事,秋姨娘為此責罰與你著實不該,眼下你被弄得一身傷,莫不是想讓我來給你做個主?”
夏洛笙三言兩語過去,竟將這事全然推到了秋姨娘身上。
那丫鬟到底還是個膽的,此時渾身戰栗,不敢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