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沒看到那人眼裏的戲謔,夏洛笙不疑有他,端起茶盞來將那據是解毒的茶一飲而盡,瞧著極為豪爽,一時間竟是讓那人有些震驚。
沒接過夏洛笙遞回的茶盞,那人笑道:“大姐眼下喝了我配製的毒茶,若是沒能拿出好的消息來,便是走不出去我這門了。”
尋常人聽了這話,發覺被人騙了怕是要氣急跳腳,可夏洛笙聽完卻絲毫不見氣憤,麵上始終掛著恬淡的笑,眼睛晶亮毫不畏懼:“自然會讓醫先生滿意的。”
落落大方的模樣叫那人看在眼裏,倒生出一絲不自在來,輕咳一聲別開了臉,卻又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猛然回頭問道:“你叫我醫先生?”
“是啊。”夏洛笙聳聳肩,模樣俏皮:“神醫百草,姓醫名百草,不知道是女哪裏錯了嗎?”
那人緊緊盯了夏洛笙一會兒,似是要在人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可夏洛笙盈盈笑著看著他,絲毫不避諱他的目光,如此這般那人隻得冷哼一聲道:“倒是個機靈的。”
便也不再難為人,朝著那邊的凳子一指,示意夏洛笙坐過去。
這屋裏僅一張凳子,夏洛笙還沒抬腳往那裏去,就看這人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團蒲草墊子來,隨便扔在地上一處,大大咧咧的盤腿而坐,將一直遮住臉的頭發束於身後,還不忘催夏洛笙一句:“快些坐著,我那草藥還在火上熬著耽誤不得。”
見這人這般不拘節,夏洛笙也沒了跟人再客氣的心思,往凳子上坐定了也不話,倒是一雙眼睛含笑著盯著那人看了起來。
那人的模樣著實算不上規矩,單是腳下那雙鞋已然破的露出了腳趾,再一瞧一身衣裳幾乎打滿補丁,紅的綠的黃的各色都有,這個人都看上去破破爛爛的。
再朝人臉上看去,怕是會受到驚嚇,方才被遮住的麵龐此刻全然露了出來,雖是收拾的幹淨,卻不曾想上麵竟是溝壑縱橫,竟全是刀疤,翻開的皮肉已經變成淺褐色,尤其是一道疤落在眼上幾乎橫過臉頰,叫人瞧著好不害怕。
可仔細瞧來才會發現這人其實尚且年輕,麵部輪廓剛硬,濃眉,鼻梁高挺,尤其是一雙眼睛,如鷹一般透著淩厲,若是沒有這些疤痕應當也是個美男子。
隻是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那頭華發,白的找不出一根黑色發絲,如今僅用一根藤條束於身後,也不知是生如此還是後受了什麼刺激。
“丫頭,我見你眼生,我們應當是沒有見過吧?雖不知你是如何找到我這裏,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姓氏,但若是來戲弄於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見夏洛笙一句話都不,那位終究是沉不住氣了,拍了拍自己的衣角,嗓音嘶啞沒聲好氣道。
這人的脾氣還是這般古怪,夏洛笙見此也不再跟人繞彎子,一雙美目朝那人撇過去一眼,像是不經意的開口:“我知道百蓮姑娘現在在哪。”
“你什麼!”
隻見那人“騰”地起身,不管不顧地抓住了夏洛笙的手腕,怕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夏洛笙的腕子當即紅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