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雖說是這件事得了自己父皇的準信,慕子銘心中還有有個疑惑放不下來,那便是給他遞信的人到底是誰。
這樣子的消息,哪怕是他安插在慕子軒身邊的人都沒能打探到,這個人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而且還能送到自己這邊。
也就是說眼下這人在皇宮裏。
還在慕子軒身邊。
那會是誰呢?
慕子銘心中倒是有個模糊的影子,可那人不過是個剛進宮的皇商,會有這般本事嗎?
想到這裏,慕子銘叫來自己身邊的暗衛囑咐道:“去查查萬鐲樓。”
“是。”
待到暗衛退下之後,慕子銘才拿起毛筆,仔細練起字來。
而外麵此刻日頭正好,在學堂的夏洛笙和杜明錦剛結束了上午的課,正準備去別處的涼亭休息一會兒,就瞧著慕芊寒也抱著個什麼向她們跑了過來。
“笙兒姐姐,明錦姐姐。”慕芊寒有些氣喘籲籲的,可還是滿臉興奮地舉著手裏的東西,“快瞧,這是母妃叫我給二位姐姐拿來的。”
“是齊妃娘娘?”夏洛笙和杜明錦互相看了一眼,都瞧出彼此眼裏的驚訝來。
“是那位皇商從杭州回來,帶了許多蘇繡回來,這是給二位姐姐的帕子。”慕芊寒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涼亭的石桌上,打開說道:“二位姐姐瞧瞧喜不喜歡。”
夏洛笙和杜明錦一人得了一枚帕子,夏洛笙手上的繡得是翠竹,而杜明錦的繡得則是芙蓉花,可見明妃是用了心思的。
“真是多謝齊妃娘娘了。”夏洛笙和杜明錦異口同聲道:“這帕子當真是秀美極了。”
“這針腳若是能學到就好了。”夏洛笙瞧著感慨了一句。
杜明錦則是笑了笑,“你那繡技已是京城的頭一份了,再學一個我娘可都要又說道我了。”
“你才是慣會胡說的。”夏洛笙笑著拍了人肩膀一下,又瞧著慕芊寒頭上簪子說道:“長平這翡翠簪子也是極好看的,也是這回從杭州帶來的?”
“是的呢。”慕芊寒聽到這話趕忙點了點頭,“笙兒姐姐當真好眼力,這是早上母妃為我簪上的。”
杜明錦也接話道:“同長平的這身衣裳也是極配的。”
“二位姐姐怎麼又來打趣我了。”因著處的日子長了,慕芊寒沒有什麼公主架子,是以夏洛笙和杜明錦聽她說完都笑做了一團,三人聊了許久,直到慕芊寒身邊的玲瓏催促三人才趕往學堂去了。
下了學堂後夏洛笙自然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她一貫是喜歡先回去換身衣裳的,不過今日她回的有些晚了,剛換好衣裳外頭就傳來知夏的聲音,“小姐,可要用膳?”
“端進來吧。”也省去了再兩邊跑的力氣,夏洛笙隻等著吃完晚膳再去書房習字。
可沒曾想剛到書房,夏洛笙就瞧見自己的書桌上多了個小匣子。
“知夏。”夏洛笙叫來今日守院子的知夏問道:“我的書房可是有誰來過?”
知夏站在屋外沒看到裏頭的情景,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未曾,奴婢下午收拾了書房後就給鎖了起來,鑰匙在奴婢這邊,沒人進來過的。”
“我知道了。”夏洛笙忽然心中有了一個猜測,沒讓知夏進屋而是說道:“我在書房裏練字,你莫要讓人進來。”
“奴婢知道了。”知夏未曾多想,應下後便幫著夏洛笙守起門來。
而夏洛笙則是走到了書桌邊,不出意外的便看到了一封信,就壓在匣子下麵。
——一點心意,另:杜家之事已有定數,莫愁。
果真是沈竹喧送來的。
夏洛笙沒有著急打開匣子,她隻是瞧著信上的後半句有些愣住。
杜家之事,是說杜明錦的事?
已有定數,什麼定數?
還叫自己莫愁,可這麼含含糊糊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不會愁。
這人怎麼......
心中升起一股悶氣來,夏洛笙又拿起匣子來晃了晃,聽不到裏麵的任何聲音,直到有些疑惑地打開之後才是瞪大了眼睛。
竟是一支翡翠簪子。
同今日見到的慕芊寒的那支不同,這支做工甚至要更精致一些,雕成竹節的簪子上紋路清晰可見,連竹葉上的紋路都能用手摸出來,饒是夏洛笙上輩子在宮裏見過那麼多奇珍異寶,也知道自己手裏的這支必定價格不菲。
可沈竹喧送自己這個做什麼?
一想到這裏,手裏的那支翡翠簪子就像是有些發燙一般,叫夏洛笙不敢再拿在手裏,而是匆匆忙忙地放回匣子,而後又瞧著那匣子看了看。
莫非是沈竹喧又要有求於自己什麼事?
可如今慕子軒已經少了許多助力,而且沈竹喧自己也已經在慕子軒身邊盯著人了,還有什麼是需要自己的呢?
真是有些奇怪了。
因著這支簪子,夏洛笙磨好墨後卻是半個字都寫不出來,最後隻得收拾了之後將那匣子放了起來。
待到日後還得想個辦法還給沈竹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