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是知道這位為情已經徹底魔症了,但沒想到都到這時候了她竟然還會說出這種事。
他不過二十七八的少年郎,以前不是沒交過女朋友,但這種為了愛情殺害親姐姐取而代之的事還真是第一次見。
僵持了片刻,他最後站起身來,冷著臉沉聲道:“讓你見孟少文是可以的,不過到底真相是怎樣,我想不是你一兩句狡辯就可以解釋的,我們警察是相信事實的真相。”
孟少文這些日子的確沒什麼時間去理會簡菀靈的事,相比較去想簡菀靈的事,他更多的思想用在了虞無雙身上。
霍顧之手段強硬,他在還沒靠近虞無雙的時候就已經被擋住。
當接到警察局電話的時候,孟少文正在氣頭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陰霾冷厲的狀態。
……
許久之後,在燈光明耀的審訊室內簡菀靈見到了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男人。
不過一個星期沒見,兩個人都瘦了一圈,簡菀靈瞬間紅了眼眶,她剛一起身,因為激動,撞翻了桌麵上的水杯。
杯子裏是開水,燙的她渾身一個激靈,向來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何時受過這種苦楚?
眼眶中噙著委屈淚水,簡菀靈可憐兮兮瞅著孟少文,嗓音是一貫的嬌軟溫柔,似乎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少文哥哥。”
她喚了他一聲名字就哽咽住了,似乎不知道要怎麼再繼續說下去。
方周倒是想看熱鬧,隻是在見到孟少文冷臉的時候,他又覺得其實就算不看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那日簡氏董事會上這個男人的態度還不明顯?他分明就是一直被蒙在鼓裏的,但像他蠢成這樣,也活該活活被騙了五年。
整個人審訊室都靜悄悄的,孟少文沒出聲,他幽深暗芒落在簡菀靈身上,還是那張臉那份氣韻,但現在卻讓倍感惡心。
這幾年裏他們什麼事都做過了,現在想來,又豈是一個後悔能言說的?
在這種山雨欲來的目光下,簡菀靈嬌軀忍不住一顫,她急急開口解釋:“對不起!少文哥哥,對不起,是我錯,都是我錯。是我不好,是我貪心,以後你會是我的姐夫,可我那麼愛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成為我姐夫?所以我才想出那些計謀,對不起……我也對不起姐姐,她對我那麼好,我還害了她。”
這時候的簡菀靈沒想著再狡辯,她實打實的承認下來,但卻打了擦邊球。
她的確是愛孟少文,同樣的,她也愛簡菀如名下名下那些股份,更愛簡菀如在圈子裏那份淡薄優雅的名聲。
如果隻是一樣也許遠不能讓她有那麼大動力,但這些全部都在一起就真的再絞盡腦汁都心甘情願了。
看慣了她的溫柔小意和巧言善辯,孟少文是第一次覺得語言真是一種先天形成的東西,比如她,如此伶牙俐齒,菀如不就沒有麼?
不……也許現在應該稱呼她為無雙了。
口中咀嚼著無雙二字,他心底發酸,注視簡菀靈的視線越發憎恨,他悄然上前兩步,微垂首,在她耳邊刻意低聲道:“你應該慶幸你現在被關押在這裏,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掐死你!”
有一天,你深愛的男人在你耳邊說要掐死你,你會是什麼表情?
以前簡菀靈從沒想過這種場麵,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現在這一切終於真真實實擺在她麵前了,她捂著嘴,驚愕瞪大雙眼,眼底難掩悲痛絕望流光。
但孟少文卻視而不見,昔日有多恩愛,現在就會有多仇恨。
他低低一笑,笑聲嘲諷而又悲涼:“不過該死的又豈是你,還有我!要不是我有眼無珠,又怎麼會被你騙這麼久?明明你和她就有那麼多的不同,但我還是視而不見的選擇相信。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想了很久,不斷給自己找借口,但歸根結底就是我太懦弱了,懦弱的不敢去麵對那個結果。”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讓簡菀靈心中越發惴惴不安,這和她之前設想的一點兒也不一樣。
她知道這時候的孟少文恨不得殺了她才好,但她想不到他會這麼平靜的和她推心置腹。
往往和她設想的有差距,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孟少文麵色一寒,最後冷寂而笑起來:“我是懦弱沒錯,但你也同樣蛇蠍心腸。現在你要見我,想和我說什麼?讓我原諒你?還是隻是來讓我看你的眼淚的?”
他一直自以為很有紳士風度,對於女人的眼淚很是無法,甚至認為哭泣的女人是受了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