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嗎?

當看到坐在那裏,有過一麵之緣的女生時。

她戴著一頂做舊的棒球帽,上身穿一件橘色的複古風翻領外套,下身是寬鬆的卡其色長褲,長腿半伸,踩著一雙小白鞋。

她正望著窗外,蔥白的手指緩緩把玩酒盞, 長發飄飄,慵懶又禦。

顧讖站在門口,陰天雨後細細的風從他身後吹來,風鈴作響,衣袖飄搖。

他定了定心神,走過去。

桌上已經有幾道料理了,不過都被開動過, 尤其是魚生,隻剩下寥寥幾片。女孩拿著黑瓷酒壺,慢慢倒著清酒。

“看你一直沒來,就先吃了。”她說著好像抱歉的話,倒沒表現出不好意思。

“是我來晚了。”顧讖說。

因為路上堵車,他的確遲到了。

對麵的女生他曾見過,在那年的聖誕夜,他剛剛買了玫瑰花,就看到了對方,雪也落了下來。她戴著耳機好像在聽歌,自己看到她的背影,把她錯認成了夏彌,還惹得路鳴澤一陣笑話。

顧讖看著清澈的酒水漸漸滿杯,心底也像有一汪清泉淌過,叮咚作響。

他當然不會認錯,所以才會在跟弗羅斯特的通話中將事情說嚴重,那一直聽著自己聲音的女孩便會去羅馬。

“介紹一下。”對麵的女孩笑容淺然, 伸出手,“K。”

“gay?”顧讖不太確定。

他清楚這個女孩腹黑且偶爾會有鬼馬的一麵, 這時候還不道破身份, 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為兩人的安全著想。麵對在暗處不知積蓄了多少力量的‘洛基’,再多小心都不為過。

而聽到顧讖的話,夏彌的表情有那麼一個瞬間僵了下。

哇,真熟悉啊,他噎人的能力一向可以的!

夏彌微微一笑,“是K。”

她跟顧讖不一樣,身為四大君主,她可以隨意變化形體,可以是夏彌,可以是陳墨瞳也可以是酒德麻衣,無論是她見過還是沒見過的身體,她都可以纖毫畢現地複製。

但無論怎樣改變,甚至氣質也不同,麵對眼前這家夥還是毫無招架力,一秒鍾潰敗。

顧讖盯著她鼻尖和眼瞼下點綴的幾顆小痣,不禁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清純的臉蛋是怎麼恰好在不經意間流露小嫵媚, 然後又駕馭住這種禦姐風和複古穿搭的呢?

夏彌見此,暗暗得意, 就是要將審美完全拿捏在你的點上啊,笨蛋!

“我是顧讖。”顧讖淺淺握住她的手指。

這好像是第一次真切地體會肌膚相觸的感覺,沁涼,像細雪落在衣領裏,心弦悸動。

夏彌也嚇了一跳,連忙縮回手去,原本自如伸出去的長腿下意識並了並。

媽耶!她驚了個驚,剛剛指尖一觸碰,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夏天吃了一大杯冰,冬天跟這家夥一起吃石鍋魚!

渾身莫名有點發麻,還發軟。

她趕緊裝作很淡定地端起酒杯,借著清涼的酒水去熱。

可能夏彌演技確實不錯,顧讖倒是沒看出什麼異常。

“弗羅斯特說,你是來協助我的?”他心情很快平複下來。

既然拉起了窗簾,敘舊或是要如何,來日方長。

夏彌心下‘嘁’了聲,都不叫老羅改叫大名了,果然這狗男人啊,見著年輕漂亮的女孩就走不動道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