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後,凱撒默默折好,遞還給帕西。
“信中說了什麼?如果我可以問的話。”帕西低聲道。
凱撒幽幽望天,“信在你手裏,想知道的話打開看看吧。”
帕西很快就讀完了整封信,“看信裏的意思,她應該是對家族為她規劃的人生不滿意,婚約對她而言也許是個束縛,不過對你應該沒什麼意見。”
凱撒淡淡道:“別傻了,這信裏彌漫著一股自戀的文藝大叔氣。這不是諾諾寫的,應該是芬格爾。”
帕西愣了愣,低頭再讀那封信,想要找出他所謂的‘文藝大叔氣’。
“諾諾從來不會給我寫這種信,即使她真的要出去走走,也隻會隨便扯張餐巾紙在上麵寫‘不高興,要出去玩,會回來的。’”凱撒閃身坐進車裏,麵無表情道:“我完全能想象到芬格爾扭動著模仿女孩心態寫這封信時的狀態,沒準還撓著心窩裏的汗毛。”
帕西試著在腦海中勾勒出這一幕,然後一陣惡寒。
凱撒說道:“那家夥職業洗煤球,能偽造各種人的筆跡。既然有芬格爾,那路明非肯定也在其中。”
摩托車自然有手下去收,此刻帕西開車載他行駛在米蘭城外的高速公路上,去向加圖索家位於鄉間的古堡。
時值春天,原野間生長著茂盛的迷迭香和鼠尾草,凱撒喝著一杯威士忌,望著深紫和淺紫的花海從車窗外一掠而過。
雖然他很確定那封信是芬格爾寫的,但也許婚約對諾諾來說真的是個束縛?
凱撒第一眼喜歡上她的時候,她就是一隻自由自在飛過天空的紅鳥,野喳喳的。可當他想要擁有她的時候,她就沒法野喳喳的了。
你喜歡一隻鳥,是想她繼續自由,還是乖乖地不要飛走?
這麼想著,凱撒不由地心情有些沉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美國,伊利諾伊州北部,卡塞爾學院。
英靈殿深處的會議廳,牆壁上懸掛著曆代秘黨領袖的畫像,身穿黑衣的人們端坐在桌邊。
他們多半都垂垂老矣,模樣和衣著打扮都像是從墳墓裏挖出來的,感覺宛如19世紀末的紳士聚會。
“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會議了啊,範德比爾特先生。”
“是啊,圖靈先生,上一次我記得是在1961年。”
故人重逢的對話也是毫無生氣的,像是棺中的鬼魂在竊竊私語。
二戰之後,這群秘黨長老從未聚得如此整齊,能坐在這張桌子上的人多數都曾改變曆史進程,比如造出原子彈終結了第二次世界大戰。
當然,也有些是純粹的暴力型,埋葬過多條複蘇的古龍。
對這些改變過曆史的人來說,本該沒什麼事情能讓他們不安了,但今天的氣氛非常陰沉,長老們看似雲淡風輕地閑聊,卻忍不住看向會議桌盡頭那張空著的椅子。
那是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的座椅,但此刻他正躺在急救艙裏,生命體征微弱。
“心髒幾乎被完整地剖開,好在搶救及時,用體外循環裝置代替了心髒。但目前仍未能說搶救成功,他的半條命還在死神手裏。”負責縫合心髒的秘黨成員是這麼說的。m.x33xs.com
“至少還有半條命在您手裏。”執行部部長馮·施耐德教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