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斐忍不住冷笑——明擺著拿了房本趕她走,還說這種假惺惺的話。
她沒接胡月晴這話,直接伸手接過房本,戴上墨鏡便出門走了。
開車出薑宅院子的大門,再沒回頭多看一眼。
***
薑斐一走,胡月晴便果斷收了臉上的笑,回客廳坐著喝茶去了。
薑純從樓上下來,到胡月晴旁邊坐下,伸頭往外看一眼道:“薑斐走了嗎?”
胡月晴放下手裏的薄透的白瓷茶杯,抬手撥正手指上的綠翡翠戒指,看向薑純,懶著聲音道:“走了,東西全都收拾走了,就怕沒骨氣,幾天就舔著臉回來了。”
薑純又往外看一眼,好奇:“怎麼突然又願意走了?”
之前薑斐的態度挺明顯的,認為她爸爸薑新濤偽造了她爺爺的遺囑,平時不讓家裏任何人舒服好過,攢著一股子勁想要找出證據,從她爸爸薑新濤手裏分薑家的財產。
胡月晴冷笑,“誰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最好是別回來了。她以為老爺子喜歡她,就會給她薑家的財產?她怕是忘了,自己是個女孩兒,遲早要嫁人的,薑家的財產可輪不到她來拿。要是乖一點會討人歡心麼,以後還能給她多備點嫁妝,但她這性格,嗬……”
薑純沒接這話,隻又道:“她享福享慣了,一直被爺爺寵著,被所有人捧著,吃的穿的用的一直都是家裏最好的,出去適應不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了吧。”
胡月晴打心底裏不待見薑斐,“回來也沒人會寵著她,老爺子不在了,可沒人再把她當大小姐捧著了。不管她再怎麼不要命地折騰,也別想再翻出浪花來。”
說著看向薑純,“以後,她給你提鞋都不配。”
薑純捏住自己的手指,想起幾天前自己被薑斐倒了一頭的咖啡,現在聽到這句話,心裏忍不住覺得解氣。
本來她因為簡旭知要和薑斐解除婚約,心裏還是有點愧疚的。
她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更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小三,因為簡旭知喜歡的從來都是她,而薑斐和簡旭知之間的婚約是家長的意思,簡旭知是被迫的,他從來都沒有和薑斐有過半點曖昧,一直和她保持著距離。
她愧疚,純粹是因為她的善良,覺得薑斐如今處境可憐。
哪怕她也很不喜歡薑斐,她因為這種善良,還試圖勸說簡旭知晚點提退婚,但是簡旭知執意要現在提。薑斐怎麼樣他不管,他說自己隻想要早點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
擔心薑斐處境更加艱難,所以她心裏有一些愧疚。
但自從被薑斐潑過那杯咖啡,她就再也不覺得愧疚了。
她覺得,薑斐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落得牆倒眾人推,那麼多人落井下石看她笑話的下場,全是她咎由自取。但凡她性格沒那麼招人討厭,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
說白點,細論因果,她活該的。
登高跌重,說的就是現在的薑斐。
在高處的時候得意張揚不知收斂,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惹得周圍的人都討厭她,跌下來以後,誰會可憐她同情她?
大家都隻會看她的笑話,巴不得她跌得更重才好。
她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可憐和同情。
以前在家裏,薑斐可以說處處壓著她,好像薑家隻有她薑斐一個大小姐,而她薑純是個透明人似的。薑斐那時候又何曾關注過她這個堂妹,平時根本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現在風水輪流轉,薑斐再沒有翻身的可能,她又為什麼不能覺得解氣?
她媽媽說得對,以後,薑斐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她再強撐,又還能囂張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