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跟別人合起來做的時間相同,何必這般麻煩,不必了。”洪家二爺淡淡地說道,很久以前他也跟人一起合過,隻不過他後來聽到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在背後各種嫌棄自己,自尊心受了創傷,從此不再與人合作。
此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因此家人也都以為是洪家二爺的怪癖而已。
見洪家二爺如此,洪浩安也沒想著去說服,隻是心裏決定,回去後要跟自家娘子好好說說,幹活千萬別太猛了,把自己給累著了。
夏收實在是各種辛苦,卯時就要出發去地裏,趁著日頭不大時抓緊幹活,割稻子可不是輕鬆活,先不說水田裏有著各種的雜草,還有著各種蟲子,割下一茬水稻,很可能捅了一窩螞蟻窩,再不就是各種或大或小的毛毛蟲,臭蟲,蝗蟲,蛾子等等,到處飛,那些草屑粉末落在身上是各種刺癢。
總之,農民不是那麼好當的。
蒲黃拿了塊布巾,從頭到脖子給圍起來,兩隻褲腿也綁在腳踝,不像男子那般都挽起綁在膝蓋上方。彎著腰在地裏割稻子,整個背部被太陽曬得熱乎乎的,一整天做下來,往床上一躺,那骨頭都能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累得一動都不想動。
農活這樣的強度對蒲黃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若這是她自己的田地,她的速度自然不會壓著,可是瞧瞧現在,洪二爺打會兒稻子就停下來吸旱煙,洪浩寶割會稻子,就直起身站著扇風,要不就是捉泥鰍田螺去。
洪浩平倒是很認真,埋頭苦幹,而陳氏的速度很慢也很勻速,幾乎沒見她直起腰過,而吳氏,洪二爺打稻子的時候她遞稻子,沒的時候,就在那邊閑話兩句要不就是嗬斥地裏幹活的兩個兒媳婦,悠閑得很。
這樣的速度,要是跟人一起合作,那還不把人家給氣死,也虧得洪家二爺有自知之明。蒲黃撇了下嘴,她的速度比洪浩平稍稍落後一些,獨自挑了塊地,速度也不快,還拿著個小布袋裝田螺,回去吐吐泥沙,炒了也是盤好菜。
自前世遭遇末世後,蒲黃就改掉了做事拖拖拉拉的習慣,說不上雷厲風行,卻也非常的利索,現在這種情況,讓她非常的不舒服,總覺得全身都被綁住了似的,該怎麼解決呢?
一邊想著這個文圖,蒲黃無意識地收割著稻子,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有洪浩平的兩倍。陳氏無意間一抬頭,微微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拉著洪浩平讓他休息會。
剛巳時,吳氏就收拾好東西,挑了一小擔水稻回去做午飯了。
午飯是在地頭的某一處陰影處,吳氏做的是南瓜鹹飯,水放太多,飯太爛,筷子一條,一半以上是南瓜,而絲瓜雞蛋湯隻見一大鍋的水,小氣得緊。更讓人氣憤的是,吳氏限定了蒲黃的食量。
微微眯了眯眼睛,蒲黃心裏也有了打算。
吃過飯,休憩了兩刻鍾,又開始下田幹活,蒲黃將自己正在割的那塊地給收完,將鐮刀一放,洗了褲腿和腳,套上草鞋,直接走人。
洪浩寶見狀,忙喊道:“大嫂,這才幾時,你就要走,哪有做活做到一半的?”
蒲黃轉過身,看著其他地裏聞聲望過來的人,笑著回道:“今日份量我已割完,左右夕食要自己煮,我自然要提早回去。”
聽了蒲黃的話,眾人往她剛剛離開的那塊田裏一看,那少說也有半畝大,再加上上午她割的,做的的確不少。
洪家二爺沒想到蒲黃會在外頭說出來,當即又惱又羞的,“誰說你夕食要自己煮了,加把勁多割兩塊地。”
“相公午飯吃的可是早上剩下的,我放心不下,再說家裏也沒柴火了,我先上山一趟。”蒲黃很淡定地說道,解釋了自己要提早回去的原因。
頓時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偷懶,而是記掛著洪浩安啊。
說完,蒲黃挑了擔稻子,回了洪家,也不倒出來曬,自顧自回去將田螺放盆裏吐泥,換了條褲子,拿了麻繩往山上走,背後,隱隱傳來吳氏和小妹的叫罵聲。
進山,到山穀,繼續翻地,之前撒下的種子,不少發了芽,這讓蒲黃的盡頭更足了,看來這山穀的環境還真是不錯。
翻了兩分地,又將那漚的肥翻了幾遍,蒲黃就去給那些果樹鬆鬆土,澆澆水,決定過段時間給施點肥,長得好了,就能多結點果子,受惠的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