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好,”許念如實答,停頓須臾,“應該會,想去大。”
大,是國內本專業排名第一的學校,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可以保研進去。
顧容:“好好學習。”
剛住到一起,兩人都有些拘泥束縛,顧容主動找話聊,這是好開端。許念望望車窗外,輕輕應聲。
十幾分鍾後,兩人抵達家門口。許念開門,忽而想到答應過沈晚的事,進屋時告訴顧容:“我明後會在學校畫圖,不回來。”
“嗯。”顧容不鹹不淡道。
周二周三氣晴朗,氣溫持續上升,上課、畫圖交替的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就周四,上完今的課,許念進寢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女寢樓下寬敞,健康教育部在此紮帳篷發單子,許念剛出來,熱情的宣傳員就塞了一□□康知識普及單給她,她沒在意,順手就把單子夾書裏。
工作日白地鐵站冷清,一節車廂就五六個人,許念坐在角落邊,打開手機找到頭像為“R”的微信號,想給顧容發條消息,可猶豫半還是沒發。
這樣的行為似乎太親密了點,好像太唐突了。她收好手機,將其丟進包裏。
急速的車廂外忽明忽暗,車上的乘客亦越來越少,許念倒數第二個下車,之後轉公交到南巷口。
太陽落得早,下午五點多就薄暮沉沉,地麵一片昏黃,巷道裏寂寂安靜,一個人影都不見。許家大門敞開著,樓上大廳的窗戶也敞開著,許念抬頭,望見窗台後正在跑步的顧容。
顧容戴著藍牙耳機,全然沒察覺到她回來了。
許念輕手輕腳上樓,進了廳,將書放在樓梯左旁的桌上。
顧容這才發覺,但她在跑步,朝這邊看了一眼當做招呼。白暖洋洋,她穿的運動服單薄,且因為熱而把領口拉得較低,運動久了會渾身出汗,額頭脖頸胸口處處淌汗水,特別是胸口處,汗珠凝聚直往高聳圓白裏落。
她邊跑邊盡量有規律地呼吸,這樣不至於太累而粗喘。
可在許念耳朵裏,這聲音像被放大了般,漸漸與那夢裏不該有的旖旎場景重合,她登時脊背僵硬,非常不自然地別開臉,默默背著包進房間,年齡經曆少,遮不住想法。
進屋,倏地關門。
顧容神情微動,朝這邊看了一下,再將速度調,慢慢減緩下來。
許念故意在屋裏呆了許久,等到外麵沒有聲響才出去,已經有些暗,該做飯了。顧容站在樓梯口旁,頸間搭了一條擦汗的毛巾,她正在盯著桌上那摞書看。許念覺得奇怪,慢騰騰靠過去,叫了聲:“姨……”
剛運動完,顧容滿身熱氣四散,靠得近,她都能感受到。
“嗯。”顧容抬眼,沒再看那摞書,而是抬手用毛巾擦了擦頸側。
許念的眼神隨著她的動作移,卻不經意望見了不該看見的兩團柔軟,頓覺耳根發燙,可麵上依舊平靜自然。
“我去洗個澡。”顧容,渾身汗水難受得緊。
許念兀自嗯聲,等對方進房間拿衣服,她才打算把書抱走,但當她看見健康知識普及單上的內容時,整個人變得腳輕頭重,呼吸一滯。單子上,普及的是性知識,現今同性可婚,所以上頭不僅有男女兩性,還有男男和女女,而恰巧,男女和男男的被書遮住了,隻剩下女女那一欄。
健康教育部非常負責,用正經的科普語言將知識點一條條例舉出來,並注有十分詳細的解釋,“防護措施”、“衛生幹淨”,以及“指套”、“清理”等字眼,極大地刺激著她的神經,乍一想到適才顧容就是在看這個,她感覺臊得慌,臉上猶如有火在燒。
許念並不保守,亦並不開放,習慣順其自然,不會刻意去查詢有關某些方麵的東西,隻略懂一些,但知道得不多,故而看見這些內容以一種毫不作態的方式陳述出來,倍感衝擊巨大。
顧容拿了衣服開門而出。
她背後一緊。
但顧容沒任何表示,徑直進了浴室。
許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書抱進屋的,她將那張單子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房間的門開著,正對浴室,她往那邊瞅了眼。
際的黃日落進紅磚房,慢慢消失不見,空顯現出湛藍色,偶爾有兩三隻鳥雀從房頂上方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