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沒話,兀自端飲料喝了一口。

十點左右,大家各自離開,寧周怡開車送她們,上車後沈晚傻愣愣問:“是不是有人提前走了,好像少了兩個人。”

她倒觀察得仔細。寧周怡意味深長笑笑:“她們有私事先走了。”

沈晚不懂私事是什麼,許念驀地明白,別開臉看著車窗外,顧容麵上無波無瀾。郊區的夜晚空曠,一路暢通無阻,寧周怡還要送沈晚回去,巷子裏換方向不方便,就隻將她們送達寬北巷口。

巷子裏寂寂無聲,兩人並肩走著,快到家門口時,顧容:“你明早上是不是有課?”

“第一大節有,”許念道,摸出鑰匙準備開門,“下午滿課,放學以後要去實驗室,可能會比較晚回家。”

“實在太晚就在學校留宿,注意安全。”

許念頷首,兩人進門上樓。

許念記起今顧容根本沒怎麼吃過東西,上樓前特地洗了個蘋果送到大房間。顧容在接電話,可還是了聲謝謝,房間裏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桌案上的書連一個角都沒皺,許念隨意晃了一眼,出去輕輕帶上門。

顧容剛好打完電話,掛斷,回身望了望,但門已關上。

月上中,晚風吹拂,時間臨近淩晨。

許念翻身對著窗外,還沒什麼睡意,風從窗口吹到床上,陰冷陰冷的,她裹緊被子沒打算起來關窗,想睡覺,精神卻亢奮得很。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會記憶會觀察學習,尤其是聰明的人,許多東西印在腦海裏了就很難忘記。

比如今晚別墅裏的意外,即使那時光線差,可在被蒙眼之前,發生的所有荒唐事她都看到了。

平躺盯著花板,一會兒合眼,她將手覆在眼睛上。

周四好氣,暖風和煦,實驗室項目催得緊,許念上完課就一直泡在這邊,她的搭檔是上一級的師兄,師兄長得高瘦,性格有點靦腆,模樣是現在比較受女生歡迎的奶油生型,挺清秀的一個夥子。

“你最近都沒怎麼來這邊,在準備期中考試?”高瘦師兄一麵校對儀器一麵問。

“沒,還早呢,在忙家裏的事。”許念。

“老師讓下一周要交報告,你周末有時間沒,有的話就過來一起做了吧。”

兩人申請做的同一個項目,報告也應該合力完成,張教授嚴苛,上交之前會叫兩人過去問話,反複檢查。而且他們這個項目還沒結尾,時間有點緊迫,許念思忖片刻,道:“我明課少,下午的時候再過來一趟,周六下午寫報告,行嗎?”

高瘦師兄摸摸鼻頭,點點頭,眼裏笑意明顯。許念專心做實驗,沒注意到,由於趕著完成項目,晚上她沒回去,給顧容發了條消息,翌日又忙到七點多,連晚飯都顧不上吃。

師兄人不錯,趁休息的空擋特意買了草莓蛋糕回來,她和張教授一人一份。

許念不餓,擱桌上沒吃,但不能浪費人家的好意,於是離開的時候將蛋糕帶走。

“路上心,”師兄叮囑,“周六見。”

許念向來不熱情,可還是回道:“周六見。”

她走得毫不留戀,不一會兒就走出老遠,都沒回頭看一下,更沒瞅一瞅手裏提的草莓蛋糕。回了家,將東西擱桌上,然後進廚房煮麵。

顧容剛剛洗完澡,聽見聲響下樓,一眼就瞧見桌上的蛋糕,她鮮少吃這種熱量高的玩意兒,以為是許念買的,隻匆匆瞥了下,可就是這麼匆匆一瞥,便瞧見蛋糕包裝盒上貼著一張便條。

沒出校園的男孩子表達心意的方式總是迂回委婉,喜歡彎彎繞繞地示好,怕許念不吃,還特地貼了一張字跡工整的便條提醒。顧容皺眉,望著上麵那一行字,沈晚常跟她,許念是一個很受大家喜歡的人。

喜歡,分很多種,但會貼便條的隻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