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年,B市再沒有下過雪,畢業那一年盛夏許念向顧容求婚,簡簡單單舉行了一場婚禮,本來是想盛大舉辦的,可顧容覺得沒必要,回G市置辦了十幾桌酒菜,請上關係親近的親戚朋友,之後出去度蜜月。

再後來在顧容的陪同下許念去國讀博,學成歸來,投身於研究工作,後一年被G大特聘,前途大好,那時正值張教授退休,老頭兒腿腳已有些不便,可見到許念時愣是笑眯了眼。

一如當初所言,兩人回寬北巷定居,從今往後都會住在這兒。

如今寬北巷被上麵列為老建築保護基地,成了遊人觀光的地兒,冷清不複存在。巷子裏的人家搬走了幾戶,但對麵嬸子家還在,嬸子的兒女都讀大學去了,許念回來那,她特意過來幫忙。

“過兩年我就退休了,正好他們兄妹倆畢業,可以享清福咯。”嬸子笑道,眼眉的皺紋明顯。

許念邊收拾邊聊。

嬸子問:“以後還走麼?”

她搖頭,肯定道:“不走了,就在這裏。”

“那挺好的,咱這地方其實也不錯。”嬸子哂道。

那倒是,發展愈發好了。

許念和顧容去縣城探望許奶奶,現今許奶奶身子骨是一不如一,不過精氣神卻不錯,無病無痛,看見她倆來了,忙喊大伯出來招呼人,得知許念其中一份工作是在大學裏教書,她滿意得合不攏嘴,連連道:“當老師啊,哎喲,好,真好,真出息——”

大伯母接話:“弟弟報了師範大學,以後也出來當老師。”

弟弟,不是秦賜,而是大伯母的兒子。

許念問:“哪個學校?”

“H大師範大學。”

985院校,很不錯。

許奶奶拄著拐杖過來牽顧容,“先坐著,這大老遠開車過來,肯定累得很。”

邊,還邊朝桌子那兒走,要跟顧容倒水,顧容趕緊攔住,:“您歇著,我自己來。”

兩人在縣城呆了兩,然後直接去顧家。

顧母身子骨依舊硬朗,還是老樣子,對比前幾年,顧老爺子氣色紅潤了不少,見許念來了,搶先把人叫到書房陪自個兒下棋,老年生活無聊,每次許念一進門他就讓人來切磋兩盤。顧母對許念的態度轉變很大,從原先的冷淡變得十分滿意,這很大程度歸功於許念肯陪她打麻將,有時實在太閑,她就帶著沈晚或者哪個老姐妹去國,找許念搓兩把。

顧容對此非常無奈,但又沒辦法。

沈晚和八斤一樣,仍然是孤苦的單身狗,全家老裏,就這兩位還單著。

沈媽媽打算讓她下個月去相親。換成以前,沈晚是無比唾棄這種行為的,然而年齡漸大,她可不是單身主義,對此儼然毫無意見,甚至還親自挑相親對象。

當沈晚專注相親之際,許念和顧容亦有特別的事情要做。

她們打算領養一個孩子。

在此之前,她們有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去國外自己生,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領養手續特別麻煩,等待和準備周期長,開春的時候,終於塵埃落定。她們要領養的是個四歲多的女娃,名叫囡囡,大名沒有,在此之前,許念顧容見過她幾次,孩兒很是瘦,總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一到晚都沉默得很,幾乎不講話。

這種性子的孩子,很少有家庭願意收養,況且已經處於記事的年紀。其實許念原本的意願收養對象不是她,隻是見到這孩兒偷偷躲在柱子後麵瞧人,不像其他孩子那樣,眼裏帶著渴求與期盼,不知怎麼地,許念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