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炎雖然惱怒,可他又怎能聽不明白漢子話裏話外的意思呢?先不說自己等人身負重傷已經不剩多少戰鬥力了,就算己方處於鼎盛狀態,也不敢和如此強勁的對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廝殺。
能避免衝突還是要避免的。
因此百炎冷哼一聲道:“恕不相送。”
然而就在葉家人即將離去的時候,水妹突然開口道:“玄陸,玄陸還在他們的手裏!”
漢子身形頓住,扭過頭,神情略有不善。
“你想怎樣?那小子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命歸黃泉了。”他的語氣充滿了戒備,他留葉耀的目的就是為了將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斬殺。殺了他們的人,他們還能善罷甘休嗎?
而百炎的神態變化就頗為豐富,他起先一怔,旋即從眉眼之間擠出些許冷笑道:“你是說玄陸那小子?他死了?死了最好!”
“哦?”葉家漢子顯然沒意識到還有這種操作,當即率隊離去。
然而水妹則是表現出憤怒的情緒,她抱怨道:“玄陸再怎麼說,都是我們隊伍中的人。我們的人被他們殺了,怎能不討個說法啊。”
百炎仔細打量著水妹,見其完好無損,當即喜笑顏開道:“那小子管他死活做甚!死了最好,隻要水妹你沒事,炎哥我就安心定誌啦。”
水妹捋了捋淩亂的碎發,皺著眉頭卻也沒說什麼,而是將視線投到鐵金吾的身上。
視線中充斥著嬌羞。
百炎原本笑嗬嗬的表情慢慢凝固,眼神在鐵金吾與水妹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臉拉個跟誰欠他錢似的。
“哼!”百炎冷哼一聲,大搖大擺的來到鐵金吾的跟前,眼神中充斥著咄咄逼人。他說道:“你的兄弟死了,你作何感想?”
挑釁的意味十足。
“炎哥。”水妹見狀不妙,拉著百炎的胳膊試圖阻止。可怎耐百炎就算筋疲力竭,卻也不是水妹可以阻攔的,當下他把水妹輕輕的推到旁邊讓手下照顧,自己則再度來到鐵金吾的跟前。
濃鬱的黑暗讓人無法洞見其真容,百炎見狀不禁越發惱怒。泡我的女人,還如此裝逼,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以羅城百家的名譽起誓,我要向你發起挑戰!”百炎怒不可遏道。
鐵金吾無動於衷……
“你是你爸爸,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百炎想著將他那冒兜摘下去,可礙於未知,他又不敢小瞧鐵金吾。
鐵金吾紋絲不動……
百炎繞著他來回走了兩圈,心中滿是疑惑。
“你是啞巴嗎?為何不說話?再不說話我可給你來個菊花殘了啊。”百炎眼睛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雙手握成團,伸出兩根手指,不斷蓄力。
我讓你故作清高!我讓你撩我的女人!
這一擊,多多少少帶了些私人恩怨。
“菊花殘滿地傷!”百炎暴喝一聲,雙手猛地向上捅去。
眾人不忍直視,盡皆側過臉。
那種想象中刺破的聲音並未響起,而鐵金吾的嗷嚎亦聞所未聞,反倒是百炎的慘叫,衝天而起!
“老子的手指啊!”
百炎不斷的甩著雙手,試圖緩解那種可怖的疼痛。不像是紮進肉裏,更像是紮在一塊鋼鐵上!一塊花崗岩上!
眾人錯愕的看著這幕,視線從滿地打滾的百炎移動到安之若素的鐵金吾,難道他就是傳聞中的鐵菊花?
這家夥,受到如此暴擊,還這麼不聲不響啊!還是不是人啊!
而就在大家沉浸在驚訝中的時候,鐵金吾憨憨的晃動了下身體。
眾人萬分期待,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忍不住了吧!
然而鐵金吾支支吾吾的話,讓大家徹底拜服。
“嗯……嗯?剛剛……什麼東西紮……紮了我一下?”
百炎聞言連疼痛都忘記了,他怔怔的看著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鐵金吾,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什麼是高手?這才是高手!常人嚴重的重創,在他的眼裏跟撓癢癢沒什麼區別!
天色已經漸漸泛起魚肚白,從山坡上望過去,舉目千裏,視野開闊,心曠神怡。可此時此刻的美景並不屬於百炎,他垂頭喪氣的用布條捆住手指,他時不時看向木訥的鐵金吾,心下不禁湧現出陣陣惡寒。
剩下這些人重整旗鼓,重新聚集在一棵大樹下休息。而此刻的陸玄則就在他們附近的一棵樹杈上,四仰八叉的躺著,嘴裏叼著草根,無比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