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當做最壞的打算,厲兵秣馬,為接下來的變局做好充分的準備。”
“對了,我這些日子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什麼?”
“學院入學選拔,那些被淘汰了的寒門弟子,大多數皆被一個神秘勢力招攬。”
“還有這等事?”計老八徹底震驚了,他心中盤算著什麼,迅即壓低聲音道,“院長,您打算怎麼處置?這夥勢力明目張膽的在溪樂峰山腳下招人,這豈不是對我們的蔑視?”
老道笑吟吟的絲毫不見慍怒,這讓計老八甚感費解。
“現在是非常時節,自然要以非常的態度去應對。站在那些落選的寒門弟子的角度來說,如果能在另外的環境充分發掘自身的天賦,不也算得上是可喜可賀的事情嗎?”老道盯著計老八的眼神接著道,“你也知道無論是啟哲學院還是其他三大學院,本質上都是為名門望族弟子提供的修煉場所,可向外宣傳的時候卻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名義,這難道不是欺世盜名嗎?”
計老八費解的看著老道,似乎是在琢磨他此言的深層含義。
“難道說我們就要放任自流?任由他們發展壯大?可是這是在赤陽的國土上,任何民間組織都無權私自拉攏勢力,如果那樣的話和嘯聚山林落草為寇有何區別?”
“此言差矣,如若是太平盛世,自當同心同德為朝廷效力,可現如今四海之內,妖孽並舉,寰宇之中,鬼氣森森。粉飾的太平並不能持久,人們終將會麵對這分崩離析的局麵。適時,若無在亂世中安身立命的本錢,豈不是讓人家走投無路嗎?”老道笑道。
“現在的情形已經緊迫到了這種程度了嗎?”計老八苦笑不已,隨後將視線落在陸玄的身上。
此時的陸玄小心翼翼的走過了大半的距離,在鐵金吾的輔助下,他很快便來到了鐵索的盡頭。
當陸玄的腳踏在泥土上之際,趕忙向前衝了幾步,腳踏實地讓他頗有安全感,回首走過的路程,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堅持了下來。
將鐵金吾收好,他心中鬱結著悶悶不樂的情緒,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那隱藏在鐵金吾體內的靈魂既然能夠在今日讓自己涉身險境,那麼又有什麼能夠阻止他繼續襲擊呢?
可以說,鐵金吾現在並不是他的左膀右臂,而是隨時都有可能落井下石的危險品。
如果是傀儡其他的部件出現問題,為了避免本源火種受到波及,那麼直接將火種取出來即可,可現在的問題是那詭秘的靈魂通過本源火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了自己的本源之火,既然已成定局,那麼在如何挽救已然無濟於事。
而且,最令他瞋目結舌的是,自己此刻的本源之火具有極其邪佞之感,與那邪惡的詛咒上的氣息殊無二致。
先到鐵匠鋪還債再說吧。陸玄垂頭喪氣的朝著前方走去。
鐵匠鋪坐落在距離雲頂仙境不遠的地方,其作為啟哲學院的一所神秘部門,處處彰顯著與世隔絕的荒涼感。
經過了長途跋涉,用了幾個時辰的功夫,他終於來到了這令人望而生畏的場所。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眯著眼睛仰起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圍牆,內心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驚駭。
啟哲學院竟然有這樣的地方?
隻見寬厚的鋼鐵壁壘上呈現出歲月的斑駁痕跡,不知是鏽跡還是某種顏料遍布其上,給人一種極度荒涼的感覺。寬厚的圍牆朝著兩邊延申,一直到陸玄視野難以企及的地方。
龐大至此,當真讓人感歎不已!
這哪是鐵匠鋪啊!這分明是末日鐵堡!
陸玄就這樣佇立其下,感受到這鋼鐵巨獸所散發的森嚴巋然雄風,不禁以全新的眼光看待那尹泰。
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嗎?
陸續素來知曉成長環境對於一個少年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長期生長在遼闊的地域,那麼心胸脾性自然寬廣至極,而如果生長在極地冰原,那麼將無人能夠讓其意誌屈服。
這種觀念能夠在極大程度上找尋不同方位的人們性格詫異的根源,那麼尹泰長期生活在由鋼鐵構築的堡壘中,到底會具有怎樣的個性?
這樣想著,他不禁開始對尹泰產生了好奇。
就在他思索之際,驀然聽見轟隆隆的巨響,隨之而來的是宛如地震般的顫抖。
陸玄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當即超前看去,隻見他正對著的鐵門正緩緩的開啟,逐漸露出其內部構造。
他逐漸瞪大了眼睛,隻見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條寬闊的甬道,此甬道雖然寬敞,可在整體格局的映照下,則顯得頗為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