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的臉頰被他吹拂出來的氣息一觸,就好像點起了一簇火苗。
把她粉光若膩的小臉都燒起了紅霞。
那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尖,再從耳尖燒到了脖頸。
江燕如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沸水之中,渾身發燙,每一寸肌膚好像都不自然地熱了起來。
蕭恕的神誌宛若並不清醒,他隻是在不斷地呢喃。
江燕如被他的話燙到了耳尖,心漏不禁跳了一拍,
幫,幫什麼?
……像馬車上兩位公子一樣,嘴貼著嘴嗎?
江燕如悄悄轉了視線,蕭恕正朝她低下頭,他額前散下一留碎發,遮去了他的半隻眼,濕垂的睫毛慵懶頹廢地垂下,讓人更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隻能留意蕭恕脖頸上滾動的凸起,也能瞥見他微張的唇瓣。
江燕如越發肯定,現在的蕭恕不太正常。
他的潮熱、他的失神,他無意識的呢喃,還有他不住滾下,落在江燕如手上、身上的熱汗。
滿樹玉蘭花的香味都掩蓋不住他身上的旃檀香,仿佛在織出一張網,想要困住誰。
江燕如的後脊拚命往牆上貼,但是依然感覺到自己胸前的空間在被擠壓,越來越小。
“哥哥!”
江燕如終於忍不住伸手抵住他下壓而來的身軀,不讓他再往下,可兩手抵住的地方燙得嚇人,就好像染了風寒後引起的發熱。
她又不禁提心吊膽問道:“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們回去看大夫好不好?”
蕭恕確實有些像燒得不清醒,聽見她的話,他有些遲緩地發問:“什麼?”
“要快點看大夫、吃藥,病才能好。”江燕如大聲重複一遍,然後拉了拉他的衣襟,有些求饒道:“哥哥我們先回去吧……”
蕭恕張著嘴,緩緩呼出一口熱氣,他用力眯起眼,總算在模糊的視線裏看清了江燕如的臉。
她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盈盈望著他,兩片嬌嫩的唇瓣不住地張合,似在說些什麼,可他全然沒有聽進耳中。
他的世界變得隻有從那不能言說之處蔓延上來的灼熱,他隻有一種想法,迫切地想要得到緩解。
像旱地蒼野亟需露水,像漫長的冬夜期盼春陽。
但是他知道沒有一場雨會降臨在荒漠,沒有一縷陽光能照亮深淵。
從後脊傳來的麻意一寸寸奪走他的自控,他指尖不住的輕顫,很快就會帶動整個軀殼……
江燕如離得如此近,她馬上就會發現,就像現在的她已經麵露猶豫且不住打量他,甚至伸出柔軟的手指,想要觸摸他。
“滾。”蕭恕壓低的嗓音,猶如被觸碰領地的獸,排斥著一切的外侵,他要保證自己的絕對優勢,絕不能屈於人下。
江燕如縮起伸到一半的小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抬起小臉,驚詫極了。
是她說錯話了,還是蕭恕他又哪根神經不對了?
江燕如沒動,反倒是蕭恕忽然來了勁,突然扯著她的手臂,就把她往巷子口甩。
這一下的力氣可不輕,江燕如毫無抵抗地往一邊倒,連忙扶住牆才免於自己摔進泥坑,她氣不過,回頭怒目而視,卻看見蕭恕已經一個後退,頭靠在了牆上,再沒有聲音傳來,隻有他起伏的胸膛仿佛是在急劇地喘息。
他緊閉雙眼,沒有看她。
江燕如又看了一眼巷子口的距離,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放她走的意思?
她遲疑地往巷子口挪了一步,偷偷打量蕭恕,蕭恕沒有反應,就連一個餘光都沒有朝她看來。
這就讓她喜出望外,連忙往巷子外挪了好幾步,剛轉過身,準備圓潤地滾走,身後一聲悶墩的聲響就生生牽住了她剛剛抬起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