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她竟然在嫌棄主神。
光明目光微頓,有些失笑起來。
“阿麗黛,你還是這麼特別。”
特別大膽,特別挑釁,還特別喜歡在作死線上蹦躂。
但少女對祂的話完全無動於衷,她十分鎮定地坐在主神身邊,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您可別責怪我的怠慢,我已經試了好幾天了,實在找不到機會去見您,您這麼溫和,一定可以理解我吧。”
雖然她的話沒什麼誠意,但光明還是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我的孩子,我從不否認你的努力,當然,如果能謙虛一些,我想會更好。”
“可說到底您和我其實沒什麼關係,我為什要對與我無關的神明謙遜呢?”顧綺目光冷淡地看著祂,並繼續往下說:“嫉妒與風暴曾眷顧過我,甚至想讓我成為神後,而黑暗是我的父神,也多次庇佑我,可我與您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我們此刻的交談不算嗎?”
就算她說了這麼大膽而冒犯的話,主神依然帶著笑容,祂的目光似乎能寬恕一切罪過。
“當然不算。”顧綺扳著手指頭數了數:“與我交談過的神明太多了,難道您覺得所有神明我都要保持十分的謙虛嗎?”
其實這句話表述地就有些問題,因為對所有神明保持十分的謙虛本來就是神明之下生物的準則,隻是這個準則放在顧綺身上顯得有些不太合適。
光明不是第一次與她交談,因此明白這個眷者的言語有多麼犀利,祂笑著搖了搖頭,主動終止了這個話題。
“既然你現在單獨回到神界,說明風暴的傷勢很重,但祂有治療的方法,應該不用沉睡太長時間,阿麗黛,你信仰的主神陷入了沉睡,你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嗎?難道你想信仰黑暗,一直侍奉在他身邊,祂可不太適合當你的主神。”
光明這句話的意思依然是想招攬她。
這位主神總是這樣執著,哪怕已經經曆過許多影響深刻的事件。
但顧綺不可能投入祂的懷抱。
她信仰誰都不會去信仰這位主神,也許能被這位主神大人坑得連骨頭都不剩。
作為一個本身並不太奉行友善與仁愛的人來說,她實在太了解光明的想法。
她對主神的招攬毫無動容,並平靜詢問:“您找我應該還有其他事情吧?”
如果隻是這件事,祂沒必要在《秘密之書》上留下痕跡。
光明為她冷靜理智的表情與心態管理笑了笑,才說起正事。
“我的孩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神戰那天你好像使用了一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並且能傳送主神,這一定是神明偉力,但那種力量又很陌生,光明從未在神界其他神明身上感知過,這是一種新的神力。
這件事顧綺曾以兩個不同版本解釋給嫉妒與風暴聽,但麵對光明,她根本沒準備編。
少女目光帶著笑意,聲音很溫柔悅耳,動聽至極。
但她注視主神,口齒清晰,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您很敏銳,但我不告訴您。”
麵對光明這種主神還編什麼?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顧綺開口就是無視祂威嚴的話。
光明靜靜凝望了她一會兒,似乎知道麵前這個看起來年輕美麗的少女其實也是狠茬子,祂沒有逼問,反而更加深了一些笑意。
“我的孩子,雖然你對我有些誤解,但神界除了我,還有哪位主神能理解你的想法呢?”
祂的引誘通常都具有現實感。
可惜顧綺與祂交流過太多次,對於這位神明的引誘或者說誘惑早已無動於衷。
她甚至有些興致缺缺地說:“您能給我什麼?至多就是‘恩賜’神位,可這個報酬您之前就向我許諾過,我當時拒絕了,以後自然也不會答應,如果您真的想眷顧我,不如恩賜一些‘實在’的。”
說著話,她用目光仔細而放肆地把身邊的光明神從頭到腳細細描繪了一遍,並篤定道:“您給點現實的好處,我一定會因您的恩賜感到愉快與激動。”
她這種冒犯的舉動也不是第一次了,光明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化,任她打量,在她收回視線之後才用平靜溫和的語氣對她說:“我的孩子,窺探一位主神並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你本就該明白,想覬覦一位主神,你至少也要是主神才行,畢竟主神的仁慈不是永無限度。”
顧綺第一次對祂說這種調戲的話時,她還記得這位主神罕見地露出了冷漠目光,可直到現在,光明已經能麵不改色任她窺探,甚至還說出了這樣的話。
顧綺略微可惜地歎了一聲,“還是以前的您看起來比較令人心動,符合我心中至高之位的模樣。”
現在全是一張假臉了,讓人無法分清祂的真實情緒。
“你在進步,我總不能原封不動。”
光明神笑著和她玩笑了一句,並意有所指:“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對每一位主神都喜歡說這樣的話?也許你心中的至高並不止我一位?”
“您謙虛了,其他神明哪兒能和您相比?”
顧綺這句話倒是說得真情實意。
論心機和隱秘,誰能比得過光明?
“我想我在神明之中的能力,遠不及你在眷者之中的能力。”
灰黑色的天空下,主神與少女都保持愉快表情,語氣親切溫和,彼此對話,但隻有他們自己能從溫和愉快的語氣中聽出隱藏在話語下的諷刺。
顧綺一直覺得自己陰陽怪氣的能力很高,但她現在發現光明神一點也不比她差,並且這位主神表麵看起來更加從容。
不愧是背刺黑暗最後還能成為主神與祂抗衡的存在啊。
她在心中深深感歎了一句,注視光明的目光更加親切柔和了一些。
身邊的神明同樣如此,甚至在誇讚中對她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親切笑容。
“阿麗黛,以你的能力成為我的執政官確實委屈了。”
祂的表情和藹,以至於讓少女也露出了些許羞澀,她臉上浮現了一些紅暈,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地謙虛道:“您誇獎了,神界之中除了您自己,誰有資格能成為您的執政官呢?”
說完之後她停頓了一會兒,再次和主神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愉快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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