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過得也能很好受。”對方接著說,“我其實一直很反對一句話來著,”
“抱怨和哭解決不了問題...但實際上,我認為它能促使我們冷靜。”
“呃...”
“舉個極端的例子。汪東陽,他之前遭受過很多打擊,你知道他怎麼解決的麼?”
“怎麼...”
“發呆,看窗外,或者自言自語很長時間...就像抑鬱症發作。”
“但是,他每次又會從地上爬起來...”
阿爾用手在半空中比劃著:“一次,兩次...在我印象中,他被打倒過很多次,但至少,他現在還站著。”
“老大,這個時候你給我普及這些人生大道理...”
“感覺好些嗎?”
阿爾的口氣一如既往地冷清,然而,就似乎一劑強心劑,諸龍慢慢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再如過去的幾分鍾內顫抖。
“好...點了吧。”他承認說,“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徹底麻木掉了...”
“這至少總比慌張好。”
阿爾已經再次打開了魔魂:“這邊有東西,過來。”
“好的老大。”
諸龍絲毫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不是“影子”,而是一截殘肢。
直到靠近後,他慢慢辨認出,這是一支被撕裂的手臂,並且在周圍,布滿了新鮮的血跡。
諸龍不禁幹嘔了一聲,但阿爾蹲了下來:“咽回去。”
“哦...好...”
阿爾默不作聲地用手摸了把地麵,盡管穿著防護服佩戴的手套,他似乎仍能體會到這名斷臂人的絕望。
“是那個齊什麼來著...”
諸龍在把胃酸全部咽回去後,低聲又補充完整:“齊...齊米卡斯的...手臂...”
“是的...是一支斷臂。”
阿爾邊自言自語著,邊把目光從草地上延申——順著一遍擴散狀的血跡後,他看到了更多的肢體殘片。
都很小,但就像一根根針一樣,紮在他們兩人的腦海中:這個家夥,肯定已經完了。
“但好像不是‘影子’做的...”
“為什麼?”
“‘影子’是群居的魔物,習慣是分食。”阿爾慢慢地說,“但這種裂口...更像是被一口咬掉。”
他漸漸發覺,自己的大腦仿佛生鏽了般,內核在運轉時都在嗡嗡作響。
“老大...”諸龍愈發的不安了,“要不然...給帕克說一下...要增援?”
“唔...”
這一回,阿爾選擇了點頭:“確實,現在這樣,我們確實沒能力處理了...”
他打開了通訊器,準備聯絡自己最信賴的人之一時,表情忽然變得極為凝重。
通訊連不上了。
十幾分鍾前還好好的,為什麼...
白色的煙霧的顏色密度已經接近於牛奶,而諸龍的身形也在阿爾眼中顯得模糊了許多。
“走!”
他果斷下令,甚至沒有拾起地上的那根斷臂,並幫諸龍一起扛著昏迷的蓋耶:“愣著幹什麼?快走!盡可能跑!”
“啊?”
諸龍隻能邁開步子,緊緊跟住對方。
“老大,怎麼了?”他咽了口口水,試探性地問了句,“咱們...遇上危險了?”
“從一開始,我們的處境就不怎麼樣...”阿爾沒有回頭,“而現在...我們已經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