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禮峰。”談未然若有所思,見禮峰的目的,正是他後來和周大鵬疑惑不解的地方。
柳乘風想想,問道:“師父,如今宗門哪一脈最強,是什麼局勢?”
許道寧抬頭觀天,好一會才淡然道:“見禮峰外援勢力最大,見勇峰弟子最多宗門勢力最大,見徳峰較為均衡,見知峰高手多。”
“宗主一脈是正統,底蘊深厚,宗主心善。”
心善的潛台詞,就是性子偏軟,鎮不住五峰。談未然心下冷笑不已,若宗主一脈沒有正統底蘊,是真不如其他三峰強大,未必不是禍根。
“師父,我們是哪一邊的?”柳乘風多半是懶得去分辨立場,才這麼偷懶的問師父。
許道寧踱步走出院子,好一會才有話飄來:“見性峰在中間,哪一邊都不是。見性峰曆代的責任,就是捍衛宗門,絕對禁止參與紛爭。”
“若有人,若有支脈,敢於背叛宗門,危及宗門安危。則誅絕之!”
“未然,你過來。”
見師父走遠了,柳乘風低聲道:“憑我們這個幾人,誅絕支脈?”唐昕雲和周大鵬深以為然。
不會吧,師姐師兄真沒想過另一個問題?談未然突然大笑不已,走在院子口,突然回頭道:“師姐,師兄,你們有沒有想過?”
“本峰上一代弟子,必不止師父一個。而今,除了師父,其他人在何處?”
…………
談未然一道來了師父的小院,急忙去斟茶,遞給師父:“師父,喝茶。”
“嗯。”許道寧微笑點頭,重又端詳小徒弟,失笑道:“你倒不錯,先看出來了。”
談未然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師姐他們都慣了見性峰上這幾個人,沒往別的想,弟子入門不久,就胡思亂想。”
見性峰曆代弟子的下落,此乃後來他和周大鵬在調查中最為疑惑,也最為有所懷疑的事。有過不少揣測,可惜始終未得證實。
許道寧扣指敲擊案頭,說道:“未然,為人處世,當多想多看少說。長生之途漫漫無窮,武道之路更是無有盡頭,便是一生也摸不著極致。”
“師父。我沒有,我不是那種人。”談未然鬱鬱不已,前世的他身殘誌堅,便是事倍功半,也矢誌不移的追求武道,從未敢有放鬆,可見求道之心極堅。
許道寧心中感慨好友有一個出色而聰明的兒子,不由失笑:“為師是怕你太過聰明,疏忽了武道根本。你且說,今次主動挑事,是把見性峰綁去何處?”
“師父,我想為爹娘分憂。”談未然訕笑不已,今次打上見勇峰,本質就是借題發飆,為見性峰殺雞儆猴。隱隱的,也把平素愛息事寧人顧全大局的師父給綁架了。
許道寧大吃一驚,沉思一會,道:“你認為,畢雲峰身後之人會勾結你爹娘的對頭?”
“嗯。有可能。”談未然直言不諱:“今次之後,我必被人注意。畢雲峰身後之人很快必會查出我和爹娘身份,可能會聯袂我爹娘的對頭,並對我下手。”
心下思量一番,談未然凶光一閃:“畢雲峰臨死前說外麵,師父,我懷疑他在北海荒界之外,另有一個師父。”
許道寧頓時表情怪異,小徒弟顯然是用宗門來做擋箭牌。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說道:“也罷,你想為你爹娘分憂本是好事。”
“今次你把人得罪狠了,你身邊的管家和侍女也不便安置在外,為師許他們來安置在半山腰。你和你師姐說就是了。”
談未然大喜,急忙多謝。見師父心情似乎大好,他一咬牙,不由肥著膽子問:“師父,本峰是否道統隱脈?”
許道寧目光一凝,心底掀動滔天巨浪,隻納悶不已,那談兄怎麼教兒子的,連隱脈都知道?
談未然早密切注意師父神色,此時心潮澎湃,一時激動,不自禁的就衝口而出:“師父,宗門腐朽不堪,積重難返!”
“與其坐而待斃,不若隱脈出動,重啟宗門!如此浴火涅槃,才是重振宗門之道。”
此懸疑在心中醞釀太多年,此時脫口,談未然情緒激蕩萬分,竟不知不覺把心底的話也一道說了出來。
說完,談未然才駭然發現,師父許道寧已是臉色鐵青,額頭青筋跳動不已。
轟的一掌拍案而起,許道寧勃然大怒:“混賬東西,是誰教你這般想的。”
“你現在就給我滾去律例院,自領處罰!”
儒雅如許道寧竟是因為弟子的一句冒失話,罕見的動了真火,震怒不已!